浪潮守望者：中国第一代职业经理人的下半场战事｜真实故事(5)

菲利普总督大厦（正中偏右那幢高楼），拍摄地是悉尼皇家植物园
世纪之交的中国，互联网行业风起云涌。BAT先后创立，搜狐、新浪已在纳斯达克上市。此时的翟斌被科尔尼调回国内已有一年，出身计算机专业的他自然不甘心沦为大潮看客。他注册了一个叫e-dream.com的域名，也拟好了商业计划书。带着对创业的兴奋来到太平洋喜来登大饭店，等着他的是亿康先达的中国区首席代表Jackie。两人谈了两个多小时，翟斌希望对方能够给自己一些未来的职业发展方向和建议。Jackie听完用一句话收尾：“Ben，恕我直言，你可能还没准备好，你还没想清楚自己要什么。”
翟斌回忆，当时他很羞愧，真的是什么都想做，只要能扎到那波浪潮里就行。Jackie的话把他泼醒，他也更加佩服这个猎头顾问的犀利眼光。
作为五大猎头中唯一的欧洲公司，亿康先达要求顾问人选“血统高贵，基因纯正”，也就是必须有名校学历，蓝筹公司高管经历，而且从没做过猎头。翟斌基本符合全部条件。
再次听到Jackie的声音是在一年后。2001年，翟斌接到了那个真正改变命运的电话。“Ben，我们观察你已经很久了，我觉得你现在已经ready了！”收到顶级猎头公司提供的机会，翟斌当然兴奋，“好啊，是什么机会？”，“加入我们怎么样？”Jackie郑重其事地说。
加入亿康先达的规矩是，不管之前履历有多光鲜，级别有多高，都必须从副理顾问做起，这和翟斌初到科尔尼的级别一样。“没问题，只要我喜欢，我不怕从头做起。”就这样，翟斌踏上了漫长的面试之路。
“911”事件发生前，投资公司Cantor Fitzgerald曾占据世贸中心的101层到105层，飞机撞塌双子大厦后，该公司960名员工中有658人丧生，几乎占员工总数的三分之二，创始人因陪儿子去幼儿园而幸免于难。所有人都认为公司不可能存活下来，但它在一周内成功地恢复了在线交易。这是华尔街最伟大的复出故事，遇袭的旧址被人们称作“归零地”（Ground zero）。
看罢这篇报道，翟斌合上杂志，打开了遮光板。那是2002年春天，他乘坐的航班正飞往瑞士。此前，他已经跑了7个国家、10个分公司，见过了41个合伙人，这次他要去见最后一个人——亿康先达创始人Egon Zehnder。
亿康先达位于苏黎世的总部只有一幢朴旧的四层小楼，而创始人办公室就在几个街区外的一间普通民房里。
时年68岁的Egon身材高壮，仍然保持着他当年任瑞士国防军上尉时的精气神，浓眉下那双大眼直视着中国青年。像对所有顾问候选人一样，他把一支雪茄递到翟斌面前。翟斌从不抽烟，但他没有直接谢绝，而是恳请收藏。
交谈中，有一个问题让翟斌至今印象深刻。Egon直言，公司的薪酬体系与众不同，“你赚多少跟你在公司的业绩没有直接关系，也就是，有可能业绩没你好的人赚得比你多。你介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