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第五场(4)

嘉仁：还有手，把手也拿开，老大一个爷们儿，做起事来却扭扭捏捏地像个娘们儿——哈！我就知道是你！老熟人儿，最近可好啊？
安娜：你们认识？
嘉仁：何止是认识，对吧，小贼？
商贩：拖大爷的福，小的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嘉仁：我亲爱的安娜，你可知道他卖的这些东西都是怎么来的？
安娜：不知道。
嘉仁：偷来的，抢来的，骗来的，还有从死人身上扒拉下来的。
安娜：啊？
商贩：小姐您别害怕，您刚才手里拿的这对耳坠儿，是来自于地上的某户人家，而不是地下的某副骨架。
嘉仁：那，跟我走吧——咱们去局子里喝喝茶？
商贩：别，大爷，您饶了我这次吧，下次再也不敢了，这双耳坠确确实实是地上的物件，我把它送给您这位美丽的未婚妻。您就当今儿个没见过我，行吗？
嘉仁：饶你？那你不妨说说我饶了你几次了？
商贩：两次，不，三次，算上这次就三次了。您老大人的恩情我一直都记着呢，我回头儿就让我们家那个傻婆娘天天给您祷告烧香，时刻谨记您的大恩大德，他日但有吩咐，必当全力以赴，在所不辞。
嘉仁：我记得，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吧——（对安娜）我亲爱的安娜，你有所不知，这小子是个惯犯，屡教不改。单说上次，他偷了孙老爷小妾的一串珍珠项链，被人家堵在了烟囱里，最后还是我们去了那儿，费劲千辛万苦，众志成城，齐心协力拆了那堵墙，才把他给弄出来。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位可怜的孙老太爷激动的拉着我的手，一边儿哭着，一边儿感谢我们拆了他家的房子。
商贩：那次还得多谢几位大爷网开一面，给了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旁白）要不是我那蠢婆娘用尽全部家当贿赂了你的上司，恐怕我早就性命难保。
嘉仁：罢了，罢了，今日难得和我的安娜重聚，不想因为你，还得回去办案，看在安娜的份上我先不抓你，你要是识相的话，就趁早躲得远远的别再让我看见你。
商贩：谢谢大爷您网开一面。您和这位美丽的小姐，可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小的祝你们早生贵子。
嘉仁：哦。对了，你刚是不是说——要把你这些东西“全部”都送给我亲爱的未婚妻？我可爱的安娜？
商贩：我——说过这话吗？
嘉仁：你这是什么意思？
商贩：没意思，没什么意思。
嘉仁：想赖账？那我可不允许！侍从，你刚刚有没有听见他说，要把所有的东西都送给我亲爱的未婚妻，安娜小姐？
侍从：我听见了。而且，听的真儿真儿的！
商贩：你都听见什么啦？
侍从：我的主人说我听见什么啦，那我就是听见什么啦。
商贩：（低语）该死的奴才。
侍从：你刚刚是不是在骂我？
商贩：我哪有胆子敢骂您呐？您一定是听错了！（旁白）我不能在再和他们纠缠下去了，我已经整整一天都没有见到我那又蠢又傻的死婆娘了，再不去找她，估计又要冲我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