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第五场(6)

嘉仁：疯了，疯了，我亲爱的安娜你一定是疯了。
商贩：如您所见，它的品质绝对是一流的，即便是在这个经济大萧条的时代，它也依然价格不菲。
安娜：真正地好东西，就是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且不管是在谁的手里，都不会贬值。
商贩：没错。所以，如果您真的信得过我，那我便给您开一个价，二十三块大洋。这笔钱，我会一分不少的带给那位失窃的物主人。
安娜：很好，那你这里有纸吗？我得向那位物主人讲清这整件事情的原由。（对嘉仁）我亲爱的嘉仁局长，请您慷慨地解开您的钱袋，为我这个即将成为你妻子的女人，掏出二十三块现大洋吧。
嘉仁：对不起，我天真的安娜，我不能跟着你一块犯傻，因为我是个男人，一个发誓要保护你终身不受到任何欺骗和伤害的丈夫。
安娜：那你就先保护好我这颗单纯而又善良的心吧。如果你想要讨得一个女人的芳心，那最好就按她所说的做。
商贩：我尊敬的小姐，这是您要的纸和笔。
安娜：谢谢。（写信）
尊敬的先生，您好，为了解释这二十三块现大洋的由来，我为您写下了这封信。就在刚刚，我从一个盗走您财物的盗贼手中，花费二十三快大洋买下了一对儿原属于您的耳坠儿。如果，您对我的行为感到不妥，或对于我给出的价钱有任何异议的话，请与警察局的局长取得联系。最后，请您原谅我的擅作主张，对您所造成的种种冒犯。Anna留——
（对嘉仁）现在，请把钱也放进信封里来吧。
嘉仁：对不起，安娜，我不能。
商贩：我可以——安娜小姐，您就是我尊贵的天使，我仰慕的神明，在您的身上有种像金子一般耀眼的东西，为了感谢您能够给予我这样一个赎罪的机会，我愿意慷慨解囊，献上这二十三块大洋，算作是我这个卑微的窃贼对您最崇高的敬意，也算是我对那位物主人最诚挚的歉意。
安娜：我欠下的债，怎么能让你为我偿还呢？可话虽如此，我身上确实是拿不出这么多钱，不过，我倒是有一块上好的玉石可以抵债。你瞧，就是这块，他和我身上戴的这块本是一体，只因我疏忽大意，不小心把它摔成了两半儿。我把这块给你，而把另一块留给我自己。
嘉仁：安娜，你真是蠢到不可理喻。
安娜：“身为一个女人，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做一个美丽的小傻瓜，”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公羽写在书中的教义——“谁若遭你憎恨，那便把智慧赐予，那从来不是恩赐，而是孤独的咒语。”倘若你无法保护我这份，自冥冥中带来的天真和初心，那最好把我的名字从你的心底里抹去。
嘉仁：我亲爱的安娜，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商贩：原来今日发生的一切并非没有意义，只因让我遇见这样一个伟大的神迹，一个纯洁的圣灵竟游走在这肮脏的世界里，给那些迷茫的人们演绎生命的真谛。我尊敬的安娜小姐，您就是我的维吉尔，我的阿特里切，若不是您的出现，我认为上帝早已把我遗弃。除了沉沦，生命便再无其他的轨迹。可您的降临，让我看见了一束光，您的言行无不展露着天使般的亲和力与威仪，我愿用尽毕生的时间和精力，将您追随到底，哪怕死神来临，我也毫无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