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第五场(2)

安娜：你这哪里是什么钻石？分明就是玻璃！还有你这珍珠项链，分明就是假货！还有这些胭脂，香水什么的，压根让我提不起一丁点地兴趣。真是可惜了这么好的石头，竟被雕琢成了手镯，你这儿就只有这些个破玩应儿吗？
商贩：打您往这儿一站。我瞧您这身装扮和行头，您的相貌，以及您说话的语调，我就断定您准是一位富家的千金大小姐。所以，也难怪您看不上这些东西。即便是您真的瞧上了某一样，我也不敢卖给您。因为，那会有损您的身价儿。干我们这行的呢，就是得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并卖给他们那些符合他们身份和价位的东西。在您面前摆着的这些，只能够讨得穷女人和丑女人的欢心。这些俗物自然是入不了您的法眼。正如您所说的。它们的质地确实不怎么样，甚至可以说是——顽劣至极。而现在。既然我对您有了一定的了解。知道了，您的口味和喜好，自然不敢再拿这些东西来糊弄您了。所以！您且瞧瞧我这个盒子里边装的是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盒子）我本打算把这对儿蓝宝石耳坠，留给我的妻子呢，可既然您来了，就瞧瞧这合不合您的口味吧。
安娜：嗯，东西确实是好东西。可既然您打算把它留给您的妻子，我想我还是不要夺人所爱了吧。
商贩：这些迷人的小玩应，要是被我们这些穷人占据着，顶多也就是被小心翼翼地放在匣子里，终日战战兢兢地供奉着，偶尔觑上一眼，还生怕有什么人看见。只有像您这样高贵的人，才敢把他们穿戴于身，表露在外，彰显出它们真正的美丽和价值。只要您是真的喜欢，我愿意出个友情价卖给您，只收您十个子儿。
安娜：谢谢您的好意。可我实话告诉您吧，我并没有带那么多的钱。
商贩：没关系。您只要给我留个地址，我一准早早给您送到府上。这十里八乡的各个地方，我都熟得很，到那时，您再付钱给我也不迟，这叫做，货到付款（旁白）也许，我还能顺手拿点儿您的什么东西，然后再转手卖给您呢（窃笑）
安娜：你在笑什么？
商贩：哦哦，没什么。您再瞧瞧其他东西吧，瞧这珍珠，就跟您的皮肤一样白皙。瞧这钻石，就跟您的双眸一样明亮。
安娜：你这张嘴可真会说话。
商贩：唉。哪里？我这可不是恭维您。但凡是哪个男人见了您？不敢对您说几句漂亮话儿的话，那他一定是心里有鬼。
安娜：男人的嘴，骗人的鬼。我可不是那种依靠男人的夸赞和宠爱来抬高自己身价的蠢女人。也只有那些没脑筋的丑女人，才会傻到那种程度——（旁白）我那该死的未婚夫，究竟死到哪儿去了。
商贩：小姐，您是在等什么人吗？
安娜：你可别再叫我小姐啦，我有名字，我叫安娜——嗯，是的，我在等我的未婚夫，哦，对了，你有没有听到过，关于——就是最近那个——呃——新上任的警察局局长的一些闲言碎语？
商贩：警察？新上任的？您是说，嘉仁局长——他——是您的未婚夫？而您？是他的未婚妻？
安娜：这有什么可奇怪和惊讶的吗？
商贩：（旁白）完了，完了 ，全都完了。要是让他知道我把偷来的东西卖给他的未婚妻，那他一准饶不了我。不行，我得赶紧开溜，三十六计，走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