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衡]一见钟情（10-13）(11)

可手刚伸过去，就被紧紧抓住，然后是另一只，接着整个人被按在榻上。
权贵世家以收敛信引为基本礼节，故齐衡身上的竹叶气息从来都似有若无，今天是头一遭，连城璧被他的信引裹挟着，犹如置身竹海。
幸好连城璧不是坤泽。
齐衡双手撑着，大口喘息，眼睛有点红，但人还是清醒的，没有多做什么。
“对不起。”
“没有，是我不好。”连城璧勾着齐衡的脖子，把人拉低了些，十分轻柔地啄吻，舔了舔被自己咬出的血口。
“你让我想想该怎么说。”
“嗯。”齐衡也躺了下来，揉着连城璧腕上的红痕，轻声道，“这十年来你做过的事，不说全然公正，至少也合乎情理，若没有你，世间不会这么太平安康。至于你做这些事的初衷，其实我并不在意，反正从结果来看，你定是有原则的人，不会肆意妄为，这便够了。”
“那你在意什么？”连城璧有些诧异，端详着齐衡的表情，猜测道，“莫非是，我对兄长的感情？”
齐衡“唰”一下红透了，半晌，才声如蚊蚋应了声是。
连城璧道：“我对兄长只是感恩，无关情爱。”
齐衡道：“可他不是都为你而死了吗？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连城璧哑然失笑：“恩情和爱情不难区分吧，前者是想赶紧还清，后者却是不想弄清楚，这样才好纠缠一辈子。”
他轻轻叹了口气，道：“而且，说到兄长的死，我也脱不了干系。中蛊，还有我的眼疾，唐秋和你说过了吧？”
齐衡点点头。
连城璧道：“可其实，我的眼睛从小就不好。”
齐衡紧张问道：“还有别的原因？”
连城璧道：“没有了，只是因为母亲白红莲也中了蛊，在她有身孕的时候。研制蛊毒很少能一次成功，给母亲下的，就是半成品，效力不强，所以孩子顺利生下来了，只是体弱多病。等他快三岁时大人们才察觉异样，请来神医，神医让他们找了个同为连氏血脉、年岁也相仿的孩子，给这两个孩子换了血。”
齐衡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握紧连城璧的手。
连城璧拍拍他，柔声道：“都过去了。”
齐衡道：“兄长他……他知道，换血的事儿吗？”
连城璧道：“母亲自然不会说，但他知道，应该是，魔教天宗藉此来策反我的时候，他也听见了。我不想给逍遥侯那个疯子卖命，也不敢让白红莲知道，就黏着兄长，拼命对他好，看他面带愧色，就更确信了。后来与天宗决战，我们给逍遥侯下了套，本该是我去当那个最危险的诱饵，但是兄长把换血的事全告诉我了，还说欠我的命，他该还了。”
“等我再醒过来，天宗没了，家也没了。”连城璧哽咽道，“我故意让他愧疚，让他护着我，可是我没想过要他死……”
齐衡觉着耳熟，想了想，原来沈璧君也说过类似的话。
他们都没料到，在五毒俱全的“人”间，居然能撞上甘愿舍生取义的“神”。
“那后来，你是在为兄长报仇吗？”齐衡主动伸手抱着他，感觉肩头立马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