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根(9)(3)
老人在谩骂中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看见尤里乌斯朝他走来。他热情地笑了笑,专横地挥了挥手,把那些任性的记录者打发走了。埃万德·托拜厄斯穿着一件庄重的深色厚布长袍,散发出一种知识和尊重的气息,连阿斯塔特都肃然起敬。他举止高贵,尤里乌斯对这位德高望重的学者怀有深厚的感情。
埃凡德·托拜厄斯曾是泰拉最伟大的演说家,并培养了第一位帝国的传道者。他作为战帅舰队的主要传道者的角色得到了保证,但是喉癌的悲剧性发作使他的声带瘫痪,并导致他从传道者学校退休。在他的位置上,埃凡德建议把他最聪明、最能干的学生凯瑞尔·辛德曼送去参加战帅的第63次远征。
据说,帝皇亲自来到埃凡德·托拜厄斯的病床前,命令他最好的医生和控制论专家陪着他,尽管真相只有少数人知道。尽管反复无常的命运就结束了他天生的雄辩和表达能力,但他的喉咙和声带都被重建了。现在埃凡德说话时带着一种轻柔的机械声,骗过了许多没有经验的回忆者,使他们误以为他是一个没有恶意的老爷爷。
“我的孩子,”埃凡德伸出手来握住尤里乌斯的手,说道,“时间过去太久了。”
“的确是这样,伊凡德,”尤里乌斯微笑着,对着正在离去的记录者点点头。“孩子们又胡闹了吗?”
“他们?呸,愚蠢的年轻人,”埃凡德说。“人们会认为,选择成为记录者意味着一定程度上的坚强性格和智力水平。但这些傻瓜似乎无法熟练一个简单到死的数据检索系统。这让我很困惑,我很担心这次远征所留下的工作量,以及记录远征军的丰功伟业。”
尤里乌斯点了点头,虽然他已经看到了埃凡德拜占庭式的档案系统,但他很清楚这种混乱的可能性,他花了很多时间试图挖掘一些有价值的信息,但都无果而终。明智的是,他决定在这个问题上保持自己的克制,并说:“我的朋友,你在这里整理它,我相信我们的遗产在你手中很安全。”
“你这么说真是太好了,我的孩子。”埃凡德说着,从他喉咙边的银色假体里吹出一缕缕细细的空气。
尤里乌斯对他的朋友继续使用“我的孩子”这句话笑了,尽管事实上他比埃凡德大很多岁。由于手术和增强,造成在尤里乌斯的肌肉和骨头把他升华成阿斯塔特,他的生理功能是不朽的,虽然他进化之前从未见过父亲,埃凡德给了他极大的安慰。
“我相信你来这里不是为了观察舰队纪念品的质量,或者别的什么,是吗?”托拜厄斯问。
“是的,”当托拜厄斯转身从书架上走下来时,尤里乌斯说。
“跟我走,我的孩子,我走路的时候能帮助我思考,”他回头喊道。
尤里乌斯跟在学者后面,很快追上了他,然后放慢脚步以免超过他。
“我猜你是在追求什么特别的东西,对吗?”
尤里乌斯犹豫了一下,仍然不确定他在寻找什么。他所看到和感觉到神殿的光仍然在他心中蔓延,他已经决定,他必须努力获得一些对它的理解,即使它是邪恶的、陌生的, 但这一切有一种可怕的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