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续——长安番四（当顾小五遇上李承鄞，大型车祸现场）(5)

他不是傻，只是这辈子的意外，都发生在她身上。
堂堂天朝太子，在她身上用尽了可是。
他毁了她，她又何尝没有毁了他。
……
“你别动，对对对，就在这儿呆着，别把药抹掉了，”长安虚虚指了个地方，“不许偷看。”
“偷看就……”长安做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叫他禁不住哑然失笑，无奈的摇摇头。
待确定那男子真的老老实实站在原地，她拔下头上的步摇，在那酒坛子上写了几个字，又小心翼翼埋回原地。知是瞒不过李承鄞她半夜挖了酒坛子，索性大大方方留下个痕迹。于那时的他，许是一层慰藉。
顾小五梗在原地，今夜的感觉有点奇妙，两个不同时空的他，还有一个她。
这个小傻子，他和他，本就是一个人，现下掩了又有何用，迟早是要知晓的，偏偏叫她做出一副偷情模样，还要她的夫君——本尊在此站岗。
他又有些懊恼，今日是不该带她来的，只是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搅的她那么难过，害她走了那么多路，又哭了好几场。
“好了，”女子拍拍手上的土，“我们走吧。”
叫他捉过来，顺手揣进怀里，长安脸上一热，“我不冷，而且——手很脏。”
“不妨事，”男子毫不在乎，凑过来道，“娘子写的什么啊?”
长安狐疑盯着他片刻，得意一扬下巴，“不告诉你。”
“啊?”，顾小五脸色瞬间不好看起来，“你个没良心的。”
“不是吧，你连自己的醋都要吃，你还说你不是柠檬精……”
“就是了，娘子能拿我怎么办?”顾小五将女子打横抱起，“罚你回家之前不许再下地，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顾小五最后扫了一眼这座雄伟但冰冷的宫殿。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勾心斗角。
夜的黑仿佛被围困在这座宫殿里。
它毫不留情，吞噬一切的光亮。
只是，那月光抓住仅有的一丝狭小空间发疯似地挤进来。月光透过缝隙在那棵梅树投下一方明媚。
那明日，李承鄞若是过了来，瞧了不知道该多高兴。
不对，是那时的他，瞧了该有多高兴。
这混乱的时空呦，搞得他都快分不清谁是谁了。
“小五，我们回家吧。”
“嗯，回家。”顾小五重重地点头。
就算那月光心甘情愿肯进来，他也不会舍得它再遭受穿过层层黑暗时的委屈了。
他想，这座宫殿，这辈子，他是不会再来了。
五更天，浅浅的烛光摩挲着男子的眼皮。
李承鄞骤然醒来，是该早朝了。
往日总是奔跑在一片虚无黑暗中的他，不知怎的，昨夜竟然睡得那样踏实。
他似乎还梦了，只是不是那么真切，恍若隔世。
梦里似乎有一个孩子叫他阿爹，似乎还有她，红色的裙，明亮的眸，纤尘无染。依旧不甚会打理头发，只歪歪挽着一个发髻，用一支步摇浅浅簪了，冲他甜甜的笑。
他看了，放心沉沉睡去。
她永远是他安心所在。
他正晃神时，眸光一瞥，但见时恩缓缓进了殿，然后跪下。有什么预感，似是冰冷从地底窜起，他的心猛然揪作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