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续——长安（番外）

……
室内红烛飘摇，外面笙歌未歇。长安悄悄撩起喜帕，环顾四周，龙凤双烛在窗下明明灭灭，结了一朵又一朵灯花。
忽听得房外脚步声，她一惊，将帕子放下。视线下，那人着了一双玄黑滚金靴子，朝她走来，步子轻快。
须臾，已至她的面前，刚想掀开她的喜帕。
她出声道，“我们谈谈。”
男子一顿，倒也顺从，坐在她身旁，似是要洗耳恭听。
“有一件事，我须得告诉你，我不爱你。”
男子没有答话。
“但我既嫁了你，便会尽妻子的本分。与那人，也会再无瓜葛，这点你且放心。作为补偿，你若愿意纳妾，我会从嫁妆中寻补贴替你张罗，只是我的心，我很抱歉。”
言毕，女子轻抿红唇，紧张得双手紧握。
“傻姑娘，”细碎的呢喃溢出唇齿，她的意识瞬间一片空白。
“小五?!”她猛地揭下喜帕，眸中全是散乱。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忽然觉得，穷尽千秋霸业，恐怕也换不来这一刻她明艳的眸光。
她迟疑问道，“你莫不是来抢亲的?”
这下轮到男子傻眼了，“你莫不知要嫁谁?”
“呃……”长安努力回想了一下，“好像是个……什么茶庄。”
“……”
“顾家茶庄。”
“不对啊，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害的我还以为……”长安气结，顺手将喜帕扔过去，糊了他一脸。
“我没有想趁人之危啊，”男子掀下糊在脸上的帕子，无奈的一摊手，“那日一早，我就寻了岳父大人，递了庚帖，下了一百金作聘礼。若是你在期年之内能寻到婆家，就权作新婚贺礼。我可是说的清清楚楚的啊，没成想，你是个没人要的……”
“你你你……”
“言归正传，前几日，我怕你着急，还递了拜帖。署名顾家茶庄——顾五郎，我想若是你未喝忘川水，定知是我。”
“我若是喝了呢?”长安追问道。
“我也在赌。我想，若是你喝了，嫁了别人，我会守着你。若你嫁的是我，我也会守着你……”男子突然垂下了头，神色凄然，低声道，“对不住……”
虽是拮问，她的心早已软的一塌糊涂，低低唤住他，“小五。”
“这次，你会陪我一辈子么？”
长安低头等了好久，却不闻男子回答，内心正在忐忑之际，一方帕子突然落在她头上。
他走近，轻轻掀开。满室的烛火映出深深浅浅的光影，他对上她的眸，正色道，“小枫，女子的喜帕该由他的夫君来掀。还有，方才那句话，等你我过了一辈子，再来问我。”
……
顾小五有时候会很惆怅，那个时候，他就会坐在卧房门口（绝不承认是被赶出来的!!!），数着天上的星星，思考人生。
譬如说，原来东宫宫人是怎么瞧出他是个妻管严的??
啧啧啧，这嘴简直是开了光。
……
回放，大婚当晚。
红烛跳跃，帷幔缥缈，软枕香衾，佳人如玉。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结果连一片衣角都没摸着。床上的女子却仿佛想起什么，大喊了一声聘礼。接着他被一脚飞踹下床??
女子咬牙切齿道，“我就值一百金?顾小五，我就值一百金?”
“……”
凑合着过吧，还能离是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