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续——长安番四（当顾小五遇上李承鄞，大型车祸现场）(4)

那字紧紧地挨在她的名字之后，似乎这样，便能永生永世相随。
最终，她的目光落到床上已睡着的人身上。
她缓缓走过去，坐在榻前，凝视着他。
那睡中的男子似是感应到什么，往里挪了挪。
她伸了手，替他掖了掖被角，“这次不抢我被子了啊?”
女子微微歪着头，唇角努力想勾起一抹云淡风轻的笑。可是到底没笑好，咸咸的水泽顺着眼角溢出，滑落腮旁。
“宝宝，这是阿爹。”
她虚虚握了他的手，轻轻抚上她微微有些隆起的肚腹。
肚中的孩子头一遭翻了个身，像一尾游曳的鱼。
那男子不知梦里是不是梦到了十七岁时遇见的红衣姑娘，紧蹙的眉头缓缓地缓缓地松下去，冷了似的偎紧了她，笑意有些安暖。
她眸底暖意如春，探过身在他颊侧亲了亲。
良久，她从承恩殿迈出，循了原路返回。男子果然听从了她的话，留在原地，身上落了一层浅浅的白。挺拔颀长的身影，像一座孤立无援的城。
月色朦胧，落了雪的梅花拢着一层疏影，暗香浮动，美得让人酸涩了眼鼻。
他该是知道的吧?
可他没有过去。
“小五，”她轻轻叫着。
那男子转身瞧着了她，满眼喜色，放下坛子欲去搀她。
她一下子奔过去，扑进他怀里。
男子低头看她，目光深邃，潋滟的眸子里隐着一丝安静的爱怜，他没有说话，将她环在胸前。
“我不要这坛酒了，我们再放回去好不好?”她埋在他怀中，哑着嗓子闷声囔道。
没了这坛酒，李承鄞会疯的。
这句话，她没说出口。
“好啊，”他回答的干脆利落，微微松开她，修长的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多大点事啊，也值得哭鼻子。”
男子一愣，表情有些古怪。她不明，循了拿手摸去，却摸了一手细泥。
原是他一时寻不到合适的工具，又怕铁器尖锐，损伤了那坛酒，索性徒手挖出了那坛酒。
这天寒地冻的，他的手该多疼啊。
她心里又闷又紧，疼的厉害。
一跺脚，忍不住哽咽道，“傻子，傻子，大傻子。哪一世都没有聪明过……”
她的声音突然顿住。
他吻住了她，堵住了她所有溃不成军的哀伤。
他的唇在她唇上厮磨着，他的青茬刺在她的唇颊上。
有些疼，还有点痒。
良久，他松开她，她已有些气喘吁吁，他顺势拉她入怀，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她的后背。
“小枫，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别怕。”
“况且……”
“况且?”她微微疑惑地抬头。
“我可比某某人智商高太多了。”他揶揄道。
“才不是呢……”她急急反驳着，不想鼻涕突然冒了一个泡。
这下，不光男子没忍住笑，她也没忍住，破涕为笑。
她狠狠捶了他一拳。
“哎呦，不行了，受内伤了，要娘子抱抱才能好。”他捂紧了胸口。
长安焉不知是男子故意逗她笑，只得擦了眼泪，笑着，蹭到他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