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想非非想（良堂）三十三

看着栾云平欲言又止的神情，孟鹤堂心头一震，原来他疑心过也期待过的东西一直都在，可是说不上悲凉或是无奈的阴差阳错，也许是永远也追不上朝霞的月光，一切都来的太迟了。
孟鹤堂明白人无法靠着别人的喜爱生存下去，这些年他把心捧在瓷盘里，问每一个遇到的人，你看我很好，不要不喜欢我，换来的是一次次唾弃和鄙夷。唯一对他最好的人，却一直用玻璃罩保护他，也隔开他。
“栾哥，谢谢你。”孟鹤堂苦笑着摇头。
“我——是不是说得太晚了？”栾云平没想到还没开口就被拒绝，电话还在锲而不舍地响，以为是新的开始，原来已经到了结局。虽然口中说着无论怎么样都会对他好，可是失落和悲伤还是让栾云平说不出话来。
“栾哥，你还是接电话吧，万一有事。”孟鹤堂提醒他。
“啊——嗯，我——”栾云平一开口居然泪如泉涌，不管怎么努力维持稳重的形象，还是不能控制地捂住了脸。
虽然孟鹤堂很想，却不能抱他，只是用掌心盖在他的手背上。“对不起，栾哥，我尽快找地方搬家。”
“不，不——”栾云平勉强平静下来，不想让情绪扰乱孟鹤堂，“不怪你，不要搬，是我的错。你休息吧，我去接电话。”
“栾哥，”孟鹤堂看着走到门边的栾云平，轻轻一笑问道：“如果我是——”语调无止无尽地拉长，最后却戛然而止，“算了，没事。”
如果知道事情最后会发展的不可控制，栾云平此刻一定会站定，像平常一样问清楚孟鹤堂没有说出口的半句话。可惜这时的他自顾不暇，需要一点点的时间独处，才能继续做个理性的成年人。
一个人的时候，孟鹤堂打开衣柜，那件湖蓝色的睡衣安安静静地挂在那里，握在手里水流一般滑过。刚刚关上的房门又被人猛地推开，孟鹤堂慌忙掩上衣柜，以为是栾云平又回来了，扭头却看见铁青着脸的周九良。
周九良快步冲到面前，两人几乎额抵面贴。孟鹤堂背靠着柜门，无路可退，只能迎视着他的目光。两人谁也没开口，默默对视着，周九良咬着牙，眼神在他脸上来回扫视。
终于还是孟鹤堂先别开脸，刚刚移开视线，手腕就被周九良一把抓住，砸在柜门上压住。“为什么我哥可以，我就不可以！？”
孟鹤堂想说不是那样，略一犹疑，就被周九良攫住了嘴唇，狂乱地亲吻之间，周九良恨恨地问道：“你是不是见到所有人都问他们喜不喜欢你？他们喜欢你，我哥喜欢你，我也喜欢你啊！”说着撕扯孟鹤堂的衣袖，硬撸了起来说道：“为什么不给我看？为什么不跟我说！你也瞧不起我对不对！”
“你先放开。”孟鹤堂手腕吃痛，挣了几下，索性任由他扭着说道：“是，我这样问每一个人。但是周九良你也一样，你不是喜欢我，只是需要一个发泄对象，这个人是谁都行。”
“怎么回事？”栾云平在书房听见吵闹声，怎么也没想到平素不怎么说话的两人，此刻以一种暧昧的姿势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