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烧的银河（6）(9)

战争歌者用一层白亮的薄膜围绕着自己，艾多伦一头冲了进去，那刺眼的光芒顿时变得不透明，像一个明亮的蛋壳般。塔维兹的手枪弹夹已经空了，于是他把枪扔下，双手握住他的阔剑，跟随领主指挥官进入了那光芒中。
战争歌者那震耳欲聋的尖鸣在他脑海中塞满了致命的不洁之音，在他穿过光芒屏障的时候那音调又一次提高。
艾多伦跪伏在地上，他的战锤丢在一旁，战争歌者正漂浮在他身前。她的双手伸展开，用一道道声波冲击着艾多伦，那强大的力量足以使空气都显得扭曲。艾多伦的盔甲开始变形，他的头盔在大量飞溅的鲜血中脱落，但他依旧活着，依旧在战斗。
塔维兹冲了上去，高喊道，“为了帝皇！”
战争歌者看到了他，手腕不经意地一抬，用一阵音波将他击倒在地。他的头盔在这冲击下裂开，一瞬间他所能看到的只有战争歌者的歌声中那令人敬畏的美。他在视线刚刚恢复的时候正好看到艾多伦猛冲上来。他自己的冲锋让她的歌声短暂地转向，为艾多伦赢得了一个瞬间。
一个帝皇之子战士所需要的就仅仅是一个瞬间。
艾多伦的眼睛带着炽热的怒火，他对这个敌人的憎恨和仇视显而易见，他张大了嘴发出一声怒吼。随后他的嘴张得更大，释放出他自己的刺耳尖鸣。塔维兹翻身躺在地上，扔掉了他的剑，双手捂住耳朵来抵御那可怕的噪音。战争歌者的歌声将死亡掩盖在层层叠叠的虚假美感之下，而艾多伦所释放的音波攻击则不带有丝毫的优美，仅仅是令人万分痛苦，震耳欲聋的音量。
那强大的噪音冲击着战争歌者，她的优雅顿时全无踪影。她张开嘴想要重新吟唱那死亡之歌，但艾多伦的尖叫将她的音律变成了一阵可怕的挽歌。随着悲哀和痛苦的音调交织成一段沉重的哀乐，战争歌者跪倒在地。艾多伦俯身捡起塔维兹扔在地上的阔剑，停止了他的恐怖尖叫。战争歌者痛苦地扭动着，她失去了对自己歌声的掌控，明亮的光圈从她身上发散出来。
艾多伦穿过那些光芒和噪音，刺出阔剑，一击将战争歌者的头颅斩下。
终于，战争歌者沉寂下来。
塔维兹趴在金字塔那逐渐崩塌的顶端，看着艾多伦高举剑刃以示胜利，依旧无法理解自己刚刚看到的东西。
战争歌者那光怪陆离的音律还在他脑海里回荡，但他摇摇头驱散它们，难以置信地盯着领主指挥官。
艾多伦转身面向塔维兹，将阔剑放在他身旁。
“一把好剑，”他说。“我要感谢你的干预。”
“怎么……”塔维兹所能说出来的只有这两个字，他的感官还没有从艾多伦释放的尖叫所带来的震撼中复原。
“意志的力量，塔维兹，”艾多伦说。“仅此而已，意志的力量。那个女妖该死的巫术在两个我们这样的战士面前不值一提，恩？”
“我想是的，”塔维兹说着，握住艾多伦的手把自己拉起来。拱顶突然笼罩在诡异的静谧中。伊斯特凡士兵在战争歌者死去之后都倒在了地上，蜷缩起来哭泣着，如同痛失亲人的孩子。
“我不明白——”看着死亡守卫战士开始清理整个拱顶，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