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军团》第一章 武器(5)

此时长矛已经弯折，失去了作用。在这充斥着恶臭与吵闹的黑暗中，这只生物将长矛留在了同类的胸膛中，转身面对靠近过来的其他生物。它可以杀掉其中之一，或者之二，但几十双眼睛正对他闪烁着红光。尖锐的战吼，如人一般又怒又惧的喊叫在黑暗中回响。
这只生物并没有与它的同类搏斗。它转头跑开，跑出去三步，跳进最近的一台铿铿作响的机组。活塞因此阻塞，齿轮因此掉落。这只生物最后的思绪毫不意外地被恐慌与痛苦冲刷成一片血红。机械的运转立刻减速，然后碾过了阻碍的物体。
同样的事情一次又一次地发生。某只生物总会突然行使暴力，毫无预警地杀戮，击倒它身边的同类，有一些则只是简单地将自己送进咬合的齿轮之间。
不过一分钟之间，十一台机器已经停工，被致密的骨头与碎肉卡住。
一座高塔中，负责监督高级奴隶工作的军团士兵一眨不眨地瞪着一块闪烁着红色警告的操作台。由于致命性的脑血管栓塞，他正遭受致命性的脑缺氧眩晕，自操作台开始闪烁警戒时他就已经处于濒死状态。
这名星际战士——名为厄拉斯•达斯塔伦——仍然站着，嘴角松弛，双目无神，键入数串代码以终止操作台的警告，制止终端向其他地方报告事态。
我相信他在神经元弥留之际曾经喃喃自语一些无意义的词句。我无法推测含糊的低语有何意义，人体，以及驱使着它的脑子，总是在垂死之际做些奇怪的事情。
一名负责管理武器的军团士兵中断了和他小队的交谈。在手臂伺服器的低吼中，他抽出副武器，将这爆弹手枪的枪口对准自己的左眼，一枚爆弹随着他扣下扳机射进了他的颅骨。
在一座炮艇平台上，一群双眼发炎、戴着溅血呼吸器的变异人奴隶忍受着剧毒的气体为一台雷鹰注入燃料。其中一员从她的斗篷下取出一支粗劣的火焰喷射器——她无权拥有的一件武器。尽管缺乏足够的智力，她依然花了数天时间将它一步步拼凑成型，如今则用它朝同伴射出咆哮的半液体火焰。
她无视了那些狂舞着濒临死亡的同伴，即便其中一员朝她扑来，将她浸透燃料的衣服一并点燃。她全身着火，将这把临时东拼西凑的脉冲喷火器的喷头对准了着陆炮艇的加油口，扣下了扳机——然而却什么都没喷出来。她最后的行动便是将自己燃烧的手臂直接插进钷燃料的注入口。
数分钟后，我在数公里外的一处低矮山脊看到了爆炸的火光。
其他的几座高塔顶端，防空火炮转动起来，将炮口压低，不再寻觅着低空域的威胁，转而追寻着在城墙上巡逻的战机的航迹。事后发现这些炮台中的机仆的脑子被活活烧熟了，就在他们藏身的液体悬浮舱中。但远在此之前，他们就已经将一波接一波的防空炮火射向天空，将大部分空中防御力量击坠。
反轨道级别的主炮阵列在其内五十多名单线程机仆的自行操作下发生了大爆炸——他们关闭保险，位于炮座底部、久未保养的电容组被他们全力过载。三名负责监督主炮运作的技术牧师完全放弃了护卫机仆，毫无预警与缘由地互相杀戮，行动中依然带着计算式的沉默和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