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军团》第一章 武器(4)

我们则没有对其命名。它不值得命名。
如果你赤手触碰这骨质的地面，就会感受到那些造梦者与受难者毫无知觉的血色回响——正是他们的痛苦塑造了这里。即便没有触碰这白骨般的大地，你也可以听到阵阵低语从这皴裂而充斥着骨髓臭味的地表中散发出来。
怎样狂乱的幻想创造了如斯的世界？是达拉维克的险恶精神将这里按他的意愿塑造成形，抑或这只是恐惧之眼中的虚空能量化为实体，亚空间的污秽洪流在毫无指引的情况下冲刷改变了一个世界？
然而作为一个恶魔肆虐的世界，这颗无名星球的气候和景观却是相当稳定。在我之前所属军团的家园，巫师之星上，每一个过往的谎言化作沸腾的鲜血倾盆而下；而在风暴的时节，血红色的风暴往往拥有足以融化陶钢的腐蚀特性。有人说这是猩红之马格努斯的反抗潜意识在作祟，以此来惩罚他过去的背叛。我无法说出真相，但这种说法倒是挺适合我的父亲，符合他矛盾冲突的本性。
由于遭受了超自然力量的动荡腐蚀，这个世界的部分地表已经被摧残成了遍布骨灰的荒原。达拉维克的要塞就矗立于这样一处骨粉沙漠之中，半埋在这侵蚀梦魇的尘灰之下。它那歪歪扭扭的高塔直指天际，笼罩在一片剧毒化学物的迷雾中。高塔的侧边上，丑陋巨大的排风口将毒性的气体排放进附近的沙漠中，形成了另一道防线。即便如此，这座要塞对于这颗星球上盘踞的野兽人和变异人而言依然是一个朝觐的圣地——上千具腐烂程度各异的尸体遍布周围的沙漠。这一现象令我着迷：究竟是什么对这些生物产生了如此大的吸引力，以至于让它们誓死如归地前来此地？在它们的心目中，高墙后面又是什么在等待着那些能够穿越迷雾抵达其中的极少数强者？
我复原了不少尸体以作研究学习之用。与它们灵魂碎片对话，从它们虔敬的嚎叫中，我确信它们之所以离开地下巢穴前来达拉维克的烂铁城堡，是希望得到升格成为他的部下。试图亵渎基因种子的植入程序，将其应用于变异人、成年人或其他种种，达拉维克并不是第一个，但改变帝皇创造的、仪式化的程序后还能取得成功的事例却是如你所想象的一样少之又少，一直到现在都是如此。
每召唤一个亡魂之后，我都会将贾哈拉小刀收入鞘中，将尖啸的亡魂扔回亚空间的狂风里，最后再把剩下的尸体烧毁以掩盖我进行调查的痕迹。规避侦测是首要任务。我缓慢而隐秘地开始渗透。
我用了一年的时间进行灵能渗透，方才准备好刺杀达拉维克，所有的一切都要精确执行。这次行动必须完美，这次我不能有任何冒失。
我还是担心自己是否动作太快。
这只生物的名字是一堆纠结的音节，如果我不用原始哥特语的上百种变体形式发音的话，便难以正确地高声朗读。它的思想充斥着混乱的野兽本能，还有对披甲主人的奴隶般的忠诚。它在要塞的黑暗深处辛勤劳作。此地唯一的声音便是奴仆们的嘶吼嚎叫，它甚至盖过了那些燃煤机械永不停息的运转噪声。这就是这只生物的生活，从始至终。
在这个黑暗的国度中，这只生物持握着一支几乎有两米长的生锈破损的机械杆，行走在它的同类间。它将这支原始的长矛刺进第二只生物的后颈中，将起刺断后又将长矛当做棍棒猛击在第三名奴隶的脸上。第三个倒霉蛋仆倒在地，被长矛刺穿胸膛后徒劳地举起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