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边缘(十二)文洛宓

Chapter12
左街四十三栋十层
萧文在电梯打开后，礼貌得体地露出笑容，迎候贵宾般谦恭。
费格走进大厅，在萧文对面摆好的椅子上坐下，扭动身子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接着端详了几秒注视他的年轻人后笑了。
“好久不见，小伙子。最近挺忙的，对吧。”费格意有所指，看着萧文的神情和蔼得像个长辈。不知情者多会被他圆润滑稽的身材和慈祥的神情欺骗，信以为真他是在和某个后背见面攀谈——如果不是在这废墟里的话。
“嗯，的确很忙。多亏了您在其中帮忙，这阵子我差点忙不过来。”
“毕竟你那还有好几个小姑娘要哄，抽身出来很困难吧。”费格半是揶揄道。
“您说笑了，她们只是我的老顾客。”萧文回答不温不火，笑意也没有丝毫减退。
“你说过能弄到天籁，你想怎样把它从[弓箭手]里抢过来？”费格没有继续话题，切入正题。
“它的持有者会主动把它送给您。”萧文凝视费格眯成线的眼睛，右手不断转着一支钢笔。嘴角凝固的笑意就像一张面具覆盖在脸上，虚假且真实，仿佛他与这面具早已融为一体。
“我可以理解为布莱克也在这栋楼里吗？”和蔼的笑容有了些许改变，他又接着说下去，“特意安排人手在来路上调整我们到达的时间，也是为了让我们不撞见对方，我说得对么？”
“的确如此，您的直觉向来十分敏锐。不过布莱克是否在这里和我刚刚对您的承诺并不产生关系。他现在也许在这里，但用不了多久，他和[弓箭手]都会消失。”
“不错，和萧弈宏活着的时候一个模样，当年他可也是这样自信满满地说要来杀死我。”
“不，我的叔叔的自信来自于他对自己的盲目估量。我和他最大的不同，是我对您的手下的实力有着正确的估计。”萧文收起笑容，漆黑的眼瞳犹如死神兜帽下的虚无。
好似回应他的话一样，自头顶传来了枪声。先是传来第一声枪声，略有停顿之后便密集地连成一片，寂静下来后，费格以为结束时传来了最后一声枪响。
“结束了，请确认一下吧。”萧文握住钢笔放在唇边，重新勾起笑容，文雅与狡猾微妙地融合在一起，似是如雾暗夜之中盛放的红莲。
费格的面色凝重得要滴出水来，手机振铃不合时宜又恰到好处地响起，在寂静的空间翻起声浪。萧文扬了一下脸，示意他自便。
“喂。”费格不太情愿地接起电话，有意无意地瞟一眼萧文的笑脸。
“……”费格听着杀手漫不经心地汇报，脸色变化称得上精彩，最终他一言不发地挂了电话。
“怎样，如我所说吧。”萧文调侃费格一句，对费格流露出的微小杀意视而不见。
“真是…精彩的手段。是有点小看你了。”他咬着牙，咪起的琥珀色眼中笑意全无。
“更精彩的在后面。鹬蚌相争，还不是结尾。”萧文察觉到费格把手放进里怀的动作，也伸手摸向身体与椅子的夹缝。
成败在此一搏。
[黑钻]本部大楼内部
欧文纳德此刻内心烦躁，打斗的快感一扫而空。他的老板刚刚什么也没说就挂断了他的汇报电话，这还是自他被[暗舟]雇佣以来的第一次。他被道内的人称为“狼人”，黄绿色的眼睛和眼角的伤疤是他的标志性特征，每个被他盯上的对象都无法活下来——除了那个叫莱丝特的女人。费格也正是看中他的残忍，才长期雇佣他作为专职杀手，并对他实行宽松的管理政策，对于他接受别的委托赚外快的事不闻不问。他并不是为了钱财杀人，挑战那些极度难杀的人可比拿钱办事有趣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