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边缘(六)文洛宓

Chapter6
在一栋不起眼的公寓里，一场决定生死成败的谈话仍在进行。
“不过照你的描述，那小姑娘选择[弓箭手]应该只是一时兴起的结果。”费格并不纠结这些细枝末节，转而带点鼓励性质地看着克里斯。
“你知道我不可能因为双倍的定金和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兑现的诺言就放你离开。这些‘天籁’如果完全收益的话，就算你再加十倍也不够。而你的信誉已经起不了任何作用，除了你刚刚那些愚蠢的幻想，你就没有什么更好的提案了吗？”费格笑眯眯地冲他眨眨眼，略显惬意地晃着酒杯，映着满头大汗的克里斯的眼睛里满是嘲弄。
“我诚挚地希望和您联手解决掉那个麻烦。这不仅是因为私仇，更重要的是[蝮蛇]和[暗舟]至少不会再次成为受害者。我怀疑有人指使她做这些，也许是[弓箭手]的自演自导。她的出现绝不是偶然，这关乎我们这里所有人的利益，她在妄图改变原有的局势，我想您不会希望他发生的。如果您同意我的提案，我将尽我所能满足您的货物需求，甚至给您地下仓库的密码。所以……”
“我才是纯粹的受害方，而你，不过是个被玩弄于股掌的、自作聪明的笨蛋。但不得不说，你也不是真正的一无是处。你说的那个小姑娘确实是个不得了的麻烦，而我可不喜欢麻烦。”费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了眼见底的高脚杯。“我和布莱克有个最大的区别，”他顿了一下，撇了一眼不明所以的克里斯，“布莱克总是把无法继续帮他打成目的的人弃之不顾。这是很傲慢也很不保险的方式。而我，就算是把用过的木板烧掉，也不会再让别人踩着它向前。对于欺骗过我的人，更要让他得到点教训。”
克里斯有点茫然，但不好的预感比茫然来得更加汹涌。
“我同意你的合作，不过地下仓库的密码对我而言并没什么吸引力。我要的是你未来半年内所有订货的收购权。”费格对着不做声的克里斯继续道，“祝我们合作愉快——”
克里斯在浑浑噩噩地走出门后，终于明白费格最后那句“一个人回去路上小心。”究竟是怎么回事。
随他来的手下的喉咙被割开，深且整齐的伤口和门板上未完全凝固的血迹都表明他是在不久前遭到致命一击的。但他没有时间去感叹费格的手段残忍，他必须如之前约定的那样派出人手和[暗舟]的成员一起搜索并彻底解决那个自称莱丝特的麻烦。
等着吧，混蛋，你终会为你的贪婪和无信付出代价。
漆黑的巷子，一个黑色的人影正跃过遍地的垃圾污水向着深处奔跑。有着敏锐夜视的黑色人影极其轻巧迅敏地翻过栅栏和障物，在迂回的巷子里躲避逃窜。
四，八，十二，十六……十九人吗？只是个“陋巷”就安排了十九个人，那两伙人真是大手笔。算上从避难点到这儿无法避免要碰上的三个人，平均到实际位置的杀手密度真是大到可怕。
莱丝特左手捂着右肩上被小型军刀制造出的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感觉周遭的黑色布料都被血染湿了，被指缝间空气流动刺激的地方泛起阵阵刺痛和凉意。她有点厌恶这种黏湿的触感，漂亮的眉头被皱的更深了。她急速转过一个街角，只能听见风声混杂着背后的脚步声和自己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