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边缘(十一)文洛宓(3)

像不忍心破坏这温馨的气氛，克里斯缓缓放开她，用粗糙的手指拭去女儿的泪珠。他抱起女儿，用大衣裹住她以防着凉，然后无意间扫了一眼混乱的床铺。枕头下露出几张纸的边角，让克里斯无端觉得有几分熟悉。他用空闲的那只手摸出了纸张，正是他那几张被骗去的支票。克里斯觉得他越来越不明白情报屋究竟是为了什么。
介于善与恶的灰色地带，毫不犹豫地将所有人卷入漩涡中，为了一出好戏不择手段。克里斯晃了一下头，揣起支票，不去多想。
他抱着女儿一层层走下楼梯，在夜幕掩护之下离开了左街四十三栋废楼。
克里斯没再继续他曾经的生意。在经历噩梦般的一晚后，他重拾对女儿的温情与关爱，他虽不想承认，那两个人在夺走他的生意的同时，又将亲情与爱给予他。在克里斯眼里，他们是异类般的存在，不能用单纯的好与坏来形容。
他在以后的日子仍会去想，莱丝特究竟是怎样离开的。他不信鬼神，不相信世界上有幽灵这种存在。可她算什么呢？克里斯在闲暇的时间思考了很久，只觉得“monster”这个词是最合适的。不拘于任何规则，狡诈且危险，既能置人于死地，也能救人于危难，是个完全随心所欲的异类。
在余生里，克里斯再也没见过那个消失于废墟的情报屋，也再没向任何人提前过。只是他偶尔会回想起一通在八点准时打进来的电话，正是那通电话，让他的人生轨迹有了难以预料的转变。这些未能倾诉也未能记录的过往，最终在心跳测试仪的鸣响和嫁为人妻的Ruby的悲泣中，消散在时间长河的侵蚀风化里。
就连莱丝特的存在，也在记忆的不断消退中，渐渐磨灭，永远的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