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边缘(十一)文洛宓(2)

“去看看那两个箱子，就应该没什么疑惑了吧。”莱丝特闭着眼睛，声音略带沙哑，带一份独特的美感。
克里斯闻言将目光投向那两个手提箱，他上前绕开布莱克的尸体，蹲下打开其中一个箱子。箱子里整齐地骂着几袋金色粉末，但似乎又与那种毒品不同。他小心地打开其中一袋，用手抿了抿，发觉那只是被染成金色的细沙。
“这是个幌子？那真的东西在哪？”克里斯警惕地回头，莱丝特仍停留在原地，平静地盯着他的动作。
“现在吗？大概在[暗舟]那里吧。”莱丝特语气平静的甚至冷漠，对“天籁”的下落毫不关心，突然面无表情的样子让克里斯感到一阵寒意，凛然的气场与之前判若两人。
克里斯站起来，准备走回电梯边。他已经与这场纷争没什么关系了，现在，只要接回女儿Ruby，他就可以全身而退。——如果没人阻挠的话。
“别做电梯，从楼梯下去。如果你认为方便比姓名更重要的话，请自便。”莱丝特的声音从后面传来，掩饰不了疲惫和虚弱。
克里斯及时收回按电梯的手，吃惊地发现电梯停留在十层的位置，脑海思绪翻涌。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浮起一丝苦笑。克里斯回头瞥了一眼依旧靠在墙上的莱丝特，向转角处走去。
“如果你能再见到萧文的话，替我告诉他一句话。”她顿了顿。
如果不想否认怪物的存在，那就去证明吧。 
这是克里斯第一次听见莱丝特的话语如此平静，既不是挑衅也不是漠然，而是如水般柔和与静谧。
克里斯不知道她是怎样笃定自己会再见到萧文的，或者她只是下赌注般地把话扔给自己。他又一次回头扫了一眼昏暗的大厅，尸体和手枪仍然躺在地上。就在他踏下几阶楼梯台阶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莱丝特消失了。
就在说完那句莫名其妙的话之后的几秒钟时间里，她从原地消失了。就算是地道或者机关也没有那么快速和安静。
克里斯冲了回去，在她站过的地方摸索了很久，却只触碰到了墙壁和地板。地板上尚未干涸的粘稠血液证明她受了伤，这也更加排除了跳窗和走通风管道的可能。
他想了四五种快速离开的法子，又一一否决了。太奇怪了，这怎么可能呢，难道要让他相信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不成？
他真正地感受到了恐惧，离开的冲动一瞬间占据了大脑。他冲下了二十层，来到十九层1901室门前。他试探性地打开门，门没锁。他推开门，看见女儿在暖橘色的床头灯下，怀抱着玩偶兔子睡得正香，小小的身躯被被子包裹得很严实。
他走进去，端详着女儿香甜的睡颜。不知女儿是被脚步声吵醒了，还是就要睡醒的缘故，她睁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坐起来。在认出眼前的人是父亲后，她有点迟疑地开口:“爸爸？”
克里斯感觉自己就要流泪了，他蹲下去抱住女儿，顾不得自己沾着血气和汗味的衣服会弄脏他的小公主，他现在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悲喜交加，完全不能克制自己的担忧和焦虑，欣喜和感动。女儿被自己久未亲近的父亲抱着，听到了他剧烈的心跳，鼻尖充斥了汗味和尘土的味道。那味道说不上好闻，却让人有种让人安心的感觉。她心头一暖，说不出的委屈和感动瞬间夺眶而出，她回抱自己的父亲，在他怀中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