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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谷的剑与杖(4)(9)

“多谢了。”庞涓把木桶里的草木倒入浴桶中,芳香气息安抚着躁动的心境。随着水雾中点点如豆的灯火跳动,浴桶里的水也逐渐从闷热转为舒适的温存。
“还有别的事情吗?”庞涓盯着还不离开的孙膑。
孙膑刚刚有点走神的样子,没有立刻回应。
“不出去还要一起洗不成?”庞涓故作一个夸张的表情。
“啊。对了,给你擦擦背。一个人洗澡擦背很不方便吧。”孙膑说着就拿起洗浴的家伙绕到了庞涓身后。
这……还是算了吧。自己来也没什么。庞涓想这样说。
然而实际上……
“嗯。”庞涓根本什么都没说,只是把身体稍稍前倾。
身上的灰白色脏浊被细致地清理掉,似乎全身的血脉也都通畅了。庞涓现在深感自己当时没有多嘴拒绝是个无比正确的直觉。
麻织布的质感、师兄手掌的动作、水面波动的节奏,调动所有的感官充分感受着一切。
扑通扑通,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两军对垒鼓声般错落的心脏跳动之声趋于平静,只有擂鼓叫阵没有攻守进退的战场真的可以吗?讨厌气氛冷场,好几次都是因为这个才……是不是该说些什么?
“话说……”孙膑试图找到突破口。
“怎么?”
孙膑拍了拍庞涓那宽阔的后背,“你在魏国的时候,真的是带着魏武卒在前线作战吗?我看你背上光光滑滑的,怎么一个疤都没有呢。”
“你在开玩笑吗?我怎么可能会把后背冲着敌人啊。你想说我是遭遇了偷袭、内乱还是逃亡?顺便说下,如果你帮我把正面也清洗一番的话,我前面也没伤疤的。都说伤疤是武者的绶带,要我看,只有庸才身上才会有这种一辈子都磨灭不去的伤疤。但我可是天才级将领。”庞涓炫耀般地说出了自己的见解,可是下一刻,孙膑下手搓洗的力度突然加大了好多。“嘶嘶,疼疼疼……”
“洗完了,天才级将领。”孙膑没好气地把棉麻布往庞涓肩膀上一甩,拄着声音沉闷的铁拐走了出去。
看着师兄那故作一瘸一拐地姿势,庞涓也知道自己得意忘形说错了话。不过之前他明明不在意的啊。现在怎么反而生气了啊?
穿好衣服,庞涓走出浴室。观察一下天色估算了时间。差不多该行动了。
孙膑正端坐在竹舍正厅。
“对不起……我刚才……”庞涓开门见山准备道歉。这个行动才是明智的吧。
孙膑只是笑了笑:“没关系。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刚才可能是浴室里太过闷热的缘故吧。”
“嗯。”庞涓点点头不好再说下去,拿起门口准备好的盆子。
“都准备好了吧。计划还记得吧。还有武器什么的。”
“你怎么比师父还啰嗦。”庞涓用几乎看不清的动作迅速抽出了一柄厚重的匕首,匕首上面镶嵌着青翠的绿松石,从柄部看来是一只两个头并在一起的鸟类,鳞羽之间纤毫栩栩,这种纹饰不仅繁复好看而且握在手里不会滑动,宽阔的翅膀则是格挡吞口,尾羽则是延伸出去的刀刃,尾羽刀刃侧面有着难以琢磨的十字形血槽,一旦刺入敌人身体,血液就会顺着这道血槽不断地流出,并且会留下难以自然愈合的类十字形伤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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