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的剑与杖（4）(7)

一队卫士几乎是拖着孙膑走到了大殿上。
“大王？！这……”庞涓一时说不出话，他并不是没想到魏王会到元帅府内直接拿人，只是不曾意料到魏王一反以往的温和，竟下手如此果决。
“庞涓！你可以解释……但希望你的理由可以令寡人满意。”魏王向前探了探身子，看着殿陛下跪着的庞涓。
“大王……”庞涓感觉有些目眩，一时后面的话没能接上这两个字。
不过是短暂的停顿，魏王抬了一下手，又迅速放了下去。
“嚓”一名卫兵将长矛刺向了孙膑那不能躲闪的小腿上。
“唔——啊哈、啊哈……”孙膑忍着没有叫出来，但还是痛苦地喘着气。
“你想说什么？想清楚，再说，不迟。”魏王轻轻闭上眼睛，交叉手臂在胸前。
“大王！倘若杀了孙膑，齐国势衰，天下列国便会将魏国视为最大的威胁。魏国地处天下中央，四面为战则危矣！”
“这……就是你的理由？”魏王叹了口气，起身走下殿陛，半跪在地上，盯着庞涓小声说道：“寡人说过，你心里的那些事寡人还是清楚的。”
“不是……！不是那样的！”庞涓猛然抬头，只觉得眼前的一切物象都在扭曲，光和暗不断交换，天地之间，真伪不辨。
“你现在需要面对的不是寡人，你需要面对的是你的内心。你真实的想法是什么？”魏王的身影已经模糊成了一团黑色。
“你……”
“你根本就还没有想好。”眼前的黑影语气已经无法辨识。身后传来金属撕裂皮肉的声音也变得虚假起来。
“不！”
“你只是沉迷于现状！”黑影的表面变得清晰起来，但再次显现出来的却是自己经常穿着的那副铠甲。
“这样的现状这就够了！”庞涓一把推开眼前穿着铠甲的黑影。
黑影没有任何感情变化，没有生气，只是把手搭在庞涓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向虚空展示着什么：“但是这个现状不可能维持得下去，你是知道的。而且你没有理由把自己放置到这个让自己进退两难的位置上。”
“我们是同门兄弟！”
“哈哈哈哈哈！你才不是！你只是个卑劣的背叛者！你其实知道你把孙膑送到大梁他就一定会死。而且即使你现在不杀他，以后你也会杀了他。比如像这样，大王让你杀了他；或者大王让你攻灭齐国；再或者……有一日孙膑想要取走你的性命……”
“不可能这样的！”不知何时手里出现一柄长剑，庞涓拼尽全身之力刺向黑影，这一剑就像是穿过一层雾一样轻松透过盔甲。
周围任何有的色彩的形象纷纷剥落，虚空正吞噬着自己的立足之处。
而眼前的黑影只是退后一步，剑刃便从身体里滑了出去，伸出手。“我不会消失，除非你除掉孙膑这根贯穿了你心脏上的木椎。来吧，杀了他，一切都会变的简单。”
“不！不！不！”
“不！！！”
“不行！”
“不——！”
“怎么了？”孙膑看着庞涓突然睁开眼睛嘴里还喊着不字，“又做什么噩梦了？”
庞涓捂着眼睛，一时接受不了窗外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