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的剑与杖（5）

我叫屈季凡，楚国司马右领校尉。不到一个月前，我奉命潜到楚魏边境上的一处山谷监视庞涓孙膑。除了明处安插的二十八名精锐，另有二十五名精锐，还有我作为暗处安插的斥候。一旦有任何不对的地方迅速回营禀报就是我们的任务。
此次领军的最高统帅是我的哥哥屈仲平，哥哥作为楚国第一剑术高手平步青云，尽管不懂治军却能出任将军。而我这个楚国第二剑术高手却永远地将被埋没……明明我比哥哥更敏锐，更善于治军，但是……我一个贵族却不得不和那些粗人在这里日夜轮班监视。
不过我知道，这也是一次机会。所有人都在赌，大王和哥哥还有那个忘了叫什么的大夫，都赌孙膑会交出兵法。但是我赌——孙膑不会乖乖交出兵法，而且庞涓也不会坐以待毙，两人虽如死敌一般，但如此困境之下，聪明如斯，两人定会因利益走到一起——就像你和我当年初为楚王廷臣的时候一模一样，哥哥。
我的直觉告诉我，庞涓孙膑即将采取行动。只要我成功挫败他们的阴谋，凭此功勋，我就可以重新领军了。哥哥，你就等着吧，不论只是这等敏锐的谋略，常年在战场拼杀的一线，剑术方面我也即将超过你。你的一切早晚都是我的，家产，地位，名望……你的一切的一切！
异动，期待着异动，就像垂钓者期待着鱼线的任何扰动。
一刻之前，我看到庞涓拿着盆子去了水边的方向，但是现在还没有回来。这是异动。
起炊之时近了，但是经我观察真正做饭的其实是孙膑，可是孙膑的踪影依旧没有。这是异动。
换班的时间快到了，比我更接近那间屋舍的眼线们应该有些躁动了才是。虽然我早就警告过那些蠢才不要发出任何动静，但是今天出奇的一致安静下来。这是异动。
我平时可以看得到的那个哨兵绕到树后，在百息之间没有露面了。这是异动。
异动。异动。异动。这么多异动凑在了一起。
上钩了！饵食已经被吞掉了，该收杆了。
呵呵，哥哥，你放掉的这条大鱼，我就收下了！
就在我的左手握住剑鞘，右手准备将佩剑抽出来的时候，我的咽部突然仿佛鲠住了一块寒冷的鱼骨。
腥甜的气息来不及释放，我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下一步，敌人就会顺着咽部切到喉部，那样我就死定了。但是如果我能够迅速从侧面将刀刃从身体里滑出，或许还能拖个半刻左右，这半刻足够我活下去并挫败他们了。
敌人在我的身后，我的左手被扣住了，那么敌人就是普通的右手持刃。那我应该向左滑出。
肌肉瞬间紧张起来，一个左侧步腾挪，挣开敌人的控制，成功。
呼喊同伴下属，但是发不出声音，失败。
迅速扯下袖子包扎堵住已经洒出不少血的两个血洞，姑且算是成功吧。
大司命刚刚与我擦肩而过，可是现在看来我的气数比敌人的气数更长呢。一旦正面对决，不需久拖，一招就够了。这招可是我在战场上不断杀伐所锻炼出来的杀招。剑式无论如何变化不过是八种方向而已，只要足够快，格挡躲闪都不是问题。但是我这一剑下去，触之即闪，一般剑客一个剑式之内我足够挥上两剑，所以无论如何在格挡我第一剑的时候，我的第二剑也是无论如何也躲不过的。如果敌人反应太慢，一瞬间身上就会左右同时出现两道剑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