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鸦 （堂良） 二十三

孟鹤堂不知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惹得周九良一直红到了耳朵根，丢下句“你赶紧去世”，便裹着薄毯冲进了浴室。
再出来的时候，看见孟鹤堂穿着他那件灰色睡袍，正站在门口跟张云雷说话。
“你们俩的样貌都曝光了，最近别出去。”张云雷瞄了周九良一眼，叮嘱完就想走。
孟鹤堂微微抬了抬手，拦住他说道:“顶多是来杀我的人多了点，可是他们原本无法拿我怎么样，现在也还是如此，你不用担心。”
“你能不能消停点，别出去送死！”张云雷也动气了。
“别生气别生气，生气就不漂亮了。”孟鹤堂伸手轻轻拍拍他的脸颊，“我还有点事必须去做，现在比我更危险的是栾议员。我只有若无其事地从这里走出去，才能让他们更畏惧。”
“什么时候？我跟你一起。”
“不行，得留着后招。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等处理完这些，咱们就可以安心隐退一段时间去找师父的下落。”
“你觉得师父还活着？”张云雷按下孟鹤堂抚着自己脸庞的双手。
“一定活着。”
“可是，没有夜鸦的话——”
“我不管了，我管不了了，我累了。”孟鹤堂身体歪在门框上倚着，微微抬起下颌，眼神穿过张云雷不知看向哪里，“我想找到师父，跟他说对不起，余生我想做自己。我一直厌恶作为孟祥辉时的自己，可是我发现，错的不是他，错的是把他变成那样的人，那个人，就是我啊。”
“小哥哥。”张云雷念叨着他一次见到孟鹤堂是喊出的称呼，像初次见面一样，慢慢凑上来，在他脸颊落下轻轻的一吻。
“做好你自己的事，等我回来。”孟鹤堂拍拍他的肩膀。
将人送走，孟鹤堂回身看见站在过道周九良，愣了一下才支支吾吾地解释道:“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张云雷跟人打招呼就那样——”
周九良却两步扑进了他的怀里，撞得孟鹤堂往后踉跄了两步，暗道，是不是该让他少吃点糖了？
“你执着于用糖换亲吻，觉得那是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是不是就是从张云雷开始的？”
“唔——”孟鹤堂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确实如此，师父和张云雷是他新生命的开端。
“那这里呢？”周九良的话打断了孟鹤堂的思绪，手指点上了孟鹤堂的嘴唇。
“只有你。”孟鹤堂笑着低头索吻。
没时间过多流连，孟鹤堂今天必须得出去露面，夜鸦可以死，但是不能缩起头，换上整齐干净的西装，孟鹤堂不知该怎么跟周九良开口，更害怕的是自己会在挽留声中收起翅膀。
可是周九良只说道:“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