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哺暗当铺（8）(2)

“师哥，”周九良眼睛泛红，不住哆嗦，却也知不得不做，“那——换我等您七十年，您，可别走远。”
他摊开血肉模糊的掌心，从架上取了支新笔，颤抖着在柜上添黑血，抬头看着孟鹤堂背着手站着朝他笑，他嘴角抽动几下，在账簿上落下个“魂”字。
男人撕下带字的半页纸，踱步到钟旁，一脚将落地钟踹倒，顿时当铺摇晃风声鹤唳。
他将纸压其下，浑身失了几分颜色，抬头看孟鹤堂几乎透明。
“师哥！”周九良冲过来，还没接近，眼前只剩虚影，他伸手去捞，满掌空气。
“我得回家我得回家，这里好黑啊。”落地钟里传来闷声。
“怎么是你怎么是你”男人跪伏在地，“不是我的魂吗，怎么是你？！”他发怒地扯起周九良的脖领，“快！快去！快去写！”
周九良双眼呆滞，嘴中碎语。
男人抱头蹲下，痛苦不堪，自知当铺易主，这周九良再写千百张也不成真。
身侧人忽然站起身来，仿佛变了个人。
“也许，您可以找一下老掌柜的。”
“对对，他可以，他知道，对”男人失魂落魄的从大门逃出去。
“下班了。”周九良环顾着空荡荡的当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