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良】八归·画堂（二十）

周九良的嘴显然没有孟鹤堂的手快，纸包被打开，周九良挑的那条羊绒围巾被孟鹤堂拎了出来，周九良的脸一下子红了，恨不得用被子把自己裹成粽子。孟鹤堂笑了，黑亮的眼睛里全是光好看极了，他偷偷瞄了一眼自己的小弦师，周九良极力躲闪自己先生的目光。
“你今天逃学就是为了这个？”，孟鹤堂饶有意味的看着小脸通红的周九良，“还是为了给你自己偷懒找个说辞？”
周九良还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的羞恼里，一听孟鹤堂冤枉他，又气又急。
“才没有呢！我……我承认我逃学是不对……可这围巾就是给先生买的，我没拿它当说辞，本来想着过年才给您的……您怎么就打开了……”
周九良声音越来越小，把自己的脑袋藏进了被子里。孟鹤堂看他有些恼羞成怒的样子觉得好笑又喜欢，他当然明白，周九良所有的心思和关心都在自己身上。
“那我包起来，我什么也没看见，等着你想给我的时候再给我。”孟鹤堂把纸包重新包好放在一旁的矮柜上，走到衣架换了衣服坐回床边。
“往里点儿，给我个地儿。”孟鹤堂轻轻用手拍了拍还缩在被子里的周九良，周九良像个受惊的兔子一样一下子弹进最里面，孟鹤堂躺下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先生……您不生我气了吧……”周九良从被子里露出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看着孟鹤堂很是疲惫的脸。
“我要是说生气你怎么办？”孟鹤堂突然偏头正对上周九良细长的眼睛。
“先生……我……”
“你看看你，哪个学徒还能上私塾？你那些师兄弟有多少想读书识字的，我辛辛苦苦挣的包银一大半都花在你这个毛小子身上了，我呀，跟养了个孩子没什么区别，你还不听话，这个月第几次逃学了？”，孟鹤堂的语调听起来云淡风轻，周九良却听的难受，他当然明白自己先生在自己身上花的心思有多少，自己在梨园无亲无故的全靠自己先生疼爱，周九良越想越觉得愧疚，眼泪在眼眶里憋得眼睛通红。
孟鹤堂看了看快哭出来的周九良还是不舍得，想想今天应该也是吓着了，慢慢把身子凑近了些，手伸进周九良的被窝里一下子搂住他的腰往自己怀里拉，周九良也顺着劲儿往孟鹤堂身上贴，像只无尾熊一样挂在孟鹤堂身上。
“先生我知道错了……您别生气了”，周九良憋着泪声音都发抖，小脑袋正顶在孟鹤堂心口感受着自己先生身上的热气。
“我生气有什么用？我还能不要你啊？”孟鹤堂叹了口气，把下巴放在周九良的头顶上。
周九良也不言语，两只手默默抚摸着孟鹤堂的腰一下一下的理顺，又把住了侧腰好一顿揉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