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双白】与卿书（二十一）

“先生呢？”
齐之侃对于毓埥的死没有作什么反应，早知道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应该刨根究底的，何况是与他不相干的人。
熄了香炉里燃了几个时辰的香，斥候退到一旁低头道：“下人来报，先生看过一张纸后出去了。”
“去哪儿了？”
“看方向是城外。”
终于按捺不住，要去见同伙了？齐之侃笑了一声，眼中失望之色愈浓。
到底是错信了他。
拿起桌旁的千胜，一手拂去剑鞘上的尘埃。是时候做个了解了，不论是灭国之仇，还是后来的欺骗，都是齐之侃最不能接受的，尤其是被信任的人背叛。
 今日的城外比往日冷清许多，就连城门口都行人寥寥，齐之侃望了望天色，是下雨的前兆。
正当他思索要去哪里寻找时，他一眼就看到了破庙门口的庚辰。
“齐将军。”
并无意外的表情，齐之侃觉得庚辰如同早知道自己会来一般，这种活在别人计划下的感受一点儿也不舒服。
正殿内，慕容黎平静地无视身旁的执明，对蹇宾道：“我说过的话不会食言。”
“那我现在便带小齐走，再也不回来，更不会妨碍你们做任何事。”
蹇宾长舒一口气，毓埥一死，他就不必活在慕容黎的威胁下，可以完成藏了这么多年的执念。他记得小齐不喜欢宫中人心倾轧的生活，却因为自己而禁锢在牢笼里，这不是他想要的。
即便小齐不记得他是他的王上，也无妨。反正他只剩三年，三年之后就会消失，到那时他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本王要多谢你，若不是你替本王除掉了毓埥，我能否一统天下还真难以定论。”
慕容黎没了遖宿王这个对手，又赶走了齐之侃这个有威胁的将星，天下已是瓮中之鳖，唾手可得。
齐之侃刚进庙门，这句话便裹在风里直撞入他的耳廓。
原来如此。怪不得毓埥会突然暴毙，想想除了他们，也没有其他人会做这种不入流的事。鹬蚌相争？倒也不算。
慕容黎远远注视着齐之侃进来，抬手指去：“你等的人来了。”
蹇宾回身，侧耳听着渐近的脚步，他不断提醒自己说些什么，可不知为何，他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走得慢了些，齐之侃想。
他很想走快些，想问问蹇宾，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是天玑人，为什么要通敌叛国？时至今日，他像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只要蹇宾解释清楚，说这都是误会，他就信他。
距离更近了，这儿的每个人都觉得氛围十分奇怪，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想法，因而并没有人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