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双白】与卿书（十六）

蹇宾走后，毓埥端起放了许久的茶，虽然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凉意，但仍一饮而尽。
捏着茶杯，毓埥沉声道：“恃风，你都听见了？”有人自暗处闻声而出，正是多日不曾露面的恃风。
“当然听见了，我又不是个聋子。”恃风摆弄着自己的衣襟，仿佛想把衣带打个花儿出来。
毓埥已习惯了他如此做派，自顾自说道：“你觉得，他说的可行吗？”他不是没有野心，吞并瑶光的心思时时刻刻都在催促他快些出手，然而一直想不出万无一失的办法，也只好尽力忍耐。
恃风抬头一笑，双手飞快地将衣带系好，拍拍手道：“可不可行是一回事，值不值得相信他又是另一回事，这是你自己该决定的。”他可不想掺和进争权夺利里来。
“你就不能给我点建议吗？”
“不能。”
“那我要你有何用处？”
“你也可以不要我。”
“滚。”
“先生，齐将军回来了。”
蹇宾正坐在案前发愣时，下人推开门对他说道。是他让下人齐之侃一回来就告诉他的，他还是担心会发生什么事。
回过神，蹇宾冲房门口点头道：“知道了。”与其在这儿无用地担心，倒不如去问问小齐，这些日子以来究竟出了什么变故，怎么大家和平日都不太一样。
齐之侃从那边回来，一路上脸色都很阴沉，斥候小心翼翼地跟着他进了书房，大气也不敢出。
“定是走漏了风声，不然他不会逃得这么快。可是，问题出在哪里？”齐之侃皱眉思考着，像是在问站在一旁的斥候，又像是在问自己。
斥候也是疑惑不已，自己并未告诉任何人将军要去天玑旧城，即便他们走时有人看到，也不知道他们要去哪儿，路上亦没有跟踪之人。齐之侃自然注意到了这些，只是他还想不通，司命到底是怎么得到消息并逃走的，就在他们到达的前一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蹇宾走进问道：“小齐在吗？”屋子里静悄悄的，蹇宾以为小齐尚在院中，所以试探着问了一句。
齐之侃的思路被打断，见到蹇宾进来，立刻换上温和的表情答道：“我在。”斥候暗自缩了缩脖子，这就是传说中的差别待遇吧？他见识到了。
“小齐是去军中了吗？”蹇宾起初还在犹豫要不要问小齐，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要弄个明白，这段时间怪事频发的缘由。
“阿蹇不是知道的吗，为何这么问？”
“近来发生了许多事情，我想，是不是外面……有什么不能说的？”
齐之侃眼眸一转，轻笑道：“阿蹇多虑了，不过是些小事。不必担心，我已经处理好了。”发生了许多事情？难道，他暗中调查的事阿蹇已经知道了，或者说，把他卷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