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双白】与卿书（十）

这天，蹇宾刚穿上外衣，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平时他这儿除了小齐鲜有人来，安静得离谱，这次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好奇心驱使他拨开帐幔，向门口走去。没走几步，屋门被人猛地推开。
齐之侃看到面前站着的蹇宾，动作一滞，暗暗埋怨自己开门的声音太大，万一吓到阿蹇可怎么好。
“小齐？”
蹇宾的确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试探着对前方问道。
齐之侃回过神，进屋拉过蹇宾的手，笑道：“阿蹇，是我。我请了位大夫再给你看看，他可是瑶光有名的神医，想必会有办法。”说这些只是为了让蹇宾放心，至于能否医好，他还真的不知道。
蹇宾心知这不过是白白地浪费时间，但见齐之侃如此关心，也不好直接拒绝。
“既是如此，那便让大夫进来吧，哪有让人站在门外的道理。”
得了蹇宾的准许，齐之侃命下人们退下，将大夫清了进来，又扶着蹇宾坐到桌旁，顺手倒了两杯茶放在桌上。
大夫看了看蹇宾的双眼，却并不急着医治，而是语气轻松地问蹇宾道：“敢问公子的眼睛是怎么……”仿佛在和朋友聊天一般，即使他没说出后半句，蹇宾和齐之侃也明白他的意思。
蹇宾心下一惊，他还从未想过会有人问他这个问题，总不能如实相告吧？天玑巫术的秘密，世上没有几人知晓，恐怕他说了，别人也不会相信，那也只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一出生便是如此。”
云淡风轻的话从嘴里流出，蹇宾才意识到自己说谎还说得很顺口。
大夫似乎并不感到意外，或许是这样的病人见多了的缘故。他拿出药箱，取了一堆奇奇怪怪的东西，也不知是文化差异还是怎么着，大部分蹇宾都不认识。不过各人有各自的手段，想是这大夫医术独特也说不定。
齐之侃在旁边看着大夫捣鼓了半天，忍不住出声问道：“大夫，怎么样？”他自然也不懂，只能干着急。
“嗯，我有办法医，不过可能需要很久才能治好，你们看……”
大夫话还没说完就被齐之侃打断。
“只要能医好，多久都没关系！”齐之侃一听能治好，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抓住大夫的手激动地答道。
大夫好不容易将齐之侃的手从自己的手上挪开，抚髯点头道：“那就劳烦齐将军，在下要在府中叨扰一段时间了。”边说边看向蹇宾，打量着蹇宾的衣着，虽无过多纹饰，但面料华贵，一看就是上乘织品。再加上齐之侃的举动，他断定蹇宾必然是这位将军很看重的人，不能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