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的极限4(8)

“在整个队伍之中，”格兰史坦说，“国王，我们救下了一辆大马车——不包括剑客的马车，部队中剩下七名弓箭手。到峡谷的另一端已经没有路了，只看得到碎石堆和光滑的岩壁。我们不知道当桥崩塌的时候，那些留在桥上的人之中还有没有生还者。” 
涅达米尔没有回答，邓尼斯勒的艾克直着身子站在国王面前，用明亮、狂热的眼光看着他。 
“这是来自神的惩罚。”他抬起手说，“涅达米尔国王，我们犯了罪。这是场神圣的远征，一场和邪恶战斗的远征。因为龙就是邪恶，是的，每头龙都是邪恶的化身。我不会对邪恶视而不见，我会狠狠地用脚把它踩扁……赶尽杀绝。是的，就像众神和圣书上说的一样。” 
“他在说什么鬼话？”波赫特皱起眉。 
“我不知道。”杰洛特说，一边调整马具，“我一个字也听不懂。” 
“你们安静点。”丹德里恩说，“我正在试着把这些话记下来，也许我写歌时会用得上。” 
“圣书上说，”艾克大声说，“从深渊中会爬出一条蛇，它是一头丑恶的龙，它有七个头，还有十支角！它背上坐着个穿紫红和绯红衣服的女人，她手中拿着一只金色酒杯，而她额头上则写着所有的，以及最邪恶的不道德符号！” 
“我知道她！”丹德里恩高兴地说，“她是西莉亚，苏门哈德市长的太太！” 
“诗人先生，请您安静。”格兰史坦说，“而您，邓尼斯勒的骑士，请说明白一点，如果您不介意。” 
“国王，若是想要和邪恶战斗——”艾克大叫，“必须要有颗纯洁善良的心，还要有荣誉！而我们在这里看到了谁？异教徒的矮人们——他们在黑暗中出生，并且崇拜黑暗的力量！亵渎神明的术士——他们夺取神的权利、力量和特权！还有狩魔猎人——令人恶心的变种，受诅咒、违反自然的生物。你还觉得奇怪吗，怎么从天上降下了惩罚？涅达米尔国王！我们已经到达了可能的极限！别再试探神的仁慈了。国王，我要求您清除我们团队中的污秽，在……”
“他根本没提到我。”丹德里恩沮丧地插嘴，“一个字都没提到诗人，亏我还这么努力。” 
杰洛特对亚尔潘·齐格林微笑，对方正慢慢地用手抚摸腰带上的斧头刀锋。矮人觉得有趣，露齿一笑。叶奈法示威地转过身去，假装她裂到腰际的裙子比艾克的话更令她烦恼。 
“艾克先生，您好像有点夸张了。”多勒加雷锐利地说，“毋庸置疑，您一定是出于高尚的动机。但我认为，您把您对术士、矮人和狩魔猎人的看法和我们分享，是完全没必要的。虽然在我看来，我们对这种不礼貌又缺乏骑士精神的观点已经很习惯了，艾克先生。这实在是令人无法理解，毕竟当女术士和狩魔猎人面临生死关头时，是您——而不是别人——率先跑了过去，丢下了精灵的魔法之绳。从您说的话来看，您应该祈祷他们掉下去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