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的极限4(5)

大地开始颤抖，整座山也开始摇动。锯齿状的岩壁边缘变得模糊，而岩壁也突然发出明显的闷响和晃动。 
“小心！”波赫特从桥的另一端大叫，“你们那边小心了！” 
第一批石头——目前还是很小的——发出一阵窸窣声，叮叮咚咚地从仿佛在痉挛的峭壁上掉了下来。杰洛特看到那一部分的路裂了开来，以恐怖的速度变成了条黑色缝隙，然后断裂开来，掉入深渊，发出惊人的巨响。 
“快点！”格兰史坦大叫，“仁慈的国王！快到对岸去！” 
涅达米尔把头贴着马背，猛地冲到桥上，格兰史坦还有几个弓箭手紧跟在他身后。在他们之后，则跟着国王的大马车，行驶在不停颤抖的桥面上，车上挂着绣有狮鹫的旗帜，在空中猛烈地摇晃。 
“这是山崩！快让开！”亚尔潘·齐格林在后方大叫，他用皮绳抽打着马的屁股。越过了涅达米尔的第二辆马车，把弓箭手们推到旁边去，“让开，狩魔猎人！让开！” 
和矮人的马车一起，邓尼斯勒的艾克也浑身僵直、快马加鞭地骑了过去。如果不是他那张白得吓人的脸，还有紧咬的嘴唇和抽搐的表情，也许会有人认为游侠骑士完全没有注意到掉落在道路上的大小石头。后头传来了弓箭手的狂吼，还有马匹的嘶鸣。 
杰洛特猛地一拉缰绳，勒紧马头。就在他眼前，落石狂乱地砸在大地上。矮人的马车发出辘辘声响，驶过布满石头的路面，就在经过桥前的时候，马车跳了一下，车轴应声而裂，马车于是‘砰’地一声倒向旁边。车轮越过桥的扶手，掉了下去，掉入滔滔滚滚的河水中。 
狩魔猎人的母马被尖利的碎岩块割伤，它抬起了两条前腿。杰洛特想要跳下马，但他鞋子上的扣带缠到了马镫，整个人摔到地上。马儿发出嘶鸣，飞快地往前方跑去——往在深渊上猛烈摇晃的桥面跑。矮人们在桥上跑着，一边惊叫，一边大声咒骂着。
“快点 ，杰洛特！”跑在矮人们身后的丹德里恩回过头来大叫。 
“跳上来，狩魔猎人！”多勒加雷大叫，他在马鞍上不停摇晃，费力地想要控制住发狂的马儿。 
在他们身后，落石已将涅达米尔的马车击碎，整条路淹没在一片烟尘中。狩魔猎人紧紧抓住术士马鞍后面驮包上的皮绳，这时他听到一声尖叫。 
叶奈法连人带马一起摔到地上，她滚到旁边去，以便远离疯狂乱踢的马蹄。她趴在地上，用双手护头。狩魔猎人放开马鞍，潜入像大雨般的落石中，跳过脚下越来越大的裂隙，跑到叶奈法身边。他用力抓住她的手臂，让她跪坐了起来。她两眼瞪得大大的，眉角上有道伤口，鲜血已经流到了耳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