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玑双白】与卿书（一）(2)

纵然他看不到他，他也记不得他。
彼时正是早晨，路上行人不多，因此蹇宾走得很慢。他看不见，但这座王城的每一个地方，他都记得清楚，无需人引导，也无需试探。
身后传来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这在平时也是常见，他可以很轻易地避开。然而这次蹇宾没来由地慌了神，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愣在原地，也不知道心里的慌乱竟带着一丝欣喜和期望。
“吁——”
随着马的一声嘶鸣，蹇宾听到身后响起一个声音。
“前方是何人？路上危险，还请避让。”
蹇宾转身，轻挽起的长发忽地散落开来，半遮了面颊。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那是他期颐了三年的人，是他的小齐。
他唯一的小齐啊。
蹇宾不知该说什么，也不想去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无神的双眼企图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描绘眼前人哪怕一丝一毫的轮廓。
齐之侃在勒马时，仍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这天玑故郡，似乎冥冥之中有什么指引着他，要他必须来到这里。他从不信鬼神，也不信天命，不过难以解释的事情，他也不知从何说起。
“我们见过吗？”
齐之侃一眼便觉得，距他区区几步之遥的那个人，过分的熟悉，即使他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蹇宾忽地微微勾起唇角。
“将军想是记错了，在下一介草民，怎会与将军见过。”
言罢，蹇宾凭着声音绕过齐之侃，向来路而去。他终于还是见到了他，不枉曾经。纵是大梦一场，他也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