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说再见·三(8)

那场战争在龙族里化为了传说，在人类里沉寂。没人知道前文明的战争依旧在继续。那个恶魔，他会回来，就像我死去前那样吞噬周遭。只有我能一步步找寻，但也是无力回天。
谢谢你，清河，不必安慰我。至少死前的那一刻，长刀已经刺入他的胸膛，他不会再回来了。
唉，最后……
离开东海那个不知名的小岛，师傅突然跟我道别，不再允许我跟着他，然后就转头飞走。我不会飞，也没有办法追上。山川只是他眼中的风景，在我眼中却是确实的屏障，我孤零零只能看着他的身影湮没在夕阳。
我想走回师傅的家，却发现记不住上太行的哪一个山沟才是生活许久的地方。只好回到海边，顺着海岸走向南方，毕竟我还记得，我从南方海边的丘陵来到北方，回不去师傅身边，我就回家。
像是一场梦一样，你深陷其中时挣扎不起，但你在即将梦醒时怅然若失。师傅走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听说他后来也死在癫狂的我的刀下，和我父亲一样。我很快就要说到那件事，要是我说不下去，我该怎么办？
我谢谢师傅，这条鸟龙，一脸坏笑的家伙，我记不起他的名字，已经忘掉了他的毛色，可就是忘不掉对他的怨恨和感谢。每次想起他，我就如精神分裂的生命，我会狠狠地骂，却又痛哭流涕地感谢。

总之，和师傅的故事结束了。或许后来我可能会在做饭的时候想起他，在握起长刀的时候想起他，在扬起风暴的时候想起他。但那仅仅是想起，那不是他故事的延续，而是他依旧被我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