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说再见·三(4)

不过有一说一，师傅做的饭挺好吃的。
就这样，两条龙往北走，已经走到了一片我完全陌生的土地。丘陵或者山已经不像南方荒原那样崎岖，早晚的温差也变得好大，脚下的泥土也变成了黄色，松散散的，不像南方荒原的红色土壤。
这就是太行荒原，师傅说，他住的地方。不过到他的家还得再往西走，上山，到黄土更深的地方，那里是上太行。
师傅住在一间很有趣的山洞，一间绝非自然形成的洞穴，还遍布废土上的那种锈蚀机械，而且更稀有的是，这山洞里留下的锈蚀机械还有相当可用的成分。
有些古老的传说在我脑子里闪过，流传在那些人类口中的传说。说是在很久之前，世界有两个强盛的国家，他们有许许多多的机械造物和人造生命，可以呼风唤雨。但是两个国家却又连年征战。龙就是这两个国家打仗的征战生命。只是后来，两个国家都相互灭亡。地上升起巨大的乌云，宏伟的城市都变成废土，废土相间的荒原落下黑雨，告祭生命的沉默。不过世界会恢复，时间会昭告生命的复苏，人和龙又各自在这篇废土荒原上建立了各自的文明。

我本来只把这些当神话，但川岛上的老龙却跟我说这些都是真的。龙都是前文明遗留下来的人造生命，我们生来是为了战争，也在前文明覆灭时候继承前文明的意志。
我讨厌这些……
算了，这些都是后话了，后面再讲吧。
虽然我已经不再逃跑，但依旧天天给师傅冷眼。至于师傅叫我做什么，我做，但只是怕他折磨我。打心底里的不服还是被师傅知道的，他还是那样，把长刀给我，让我输得心服口服来换取我几天消停。
其实每一次尝试，也是我想在他的攻防里学习。那句什么俗话：在战场上了解对手，确确实实我是这么想的。只是绝对压制中，哪怕是看清师傅的动作也难如登天。要是我拉下面子，真正承认这条鸟龙是我的师傅，我大概也会少吃很多苦头。
面子，到头来都是面子。人要面子，龙也要面子的啊。
还是师傅帮我打破了尴尬，给了我一个台阶下。师傅生火不用火镰、燧石，他轻轻打个响指就燃起火花。所以在他不在时，我也经常学着他的动作。只是动作终究是皮毛，没有领悟内在的机理，打一万个响指也只是响指。结果有一天独处打响指的时候被师傅发现了。他还静悄悄靠过来，在我耳边轻轻嘲讽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