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 黄衣侠(6)

我加入了志愿者的行列，小小年纪就拿到了五星的志愿者证书，虽然他们都不看这个，只看成绩就是了。
但很快乐，我喜欢看到别人高兴的神情，即使会有点小嫉妒。我感觉我离父亲又近了。
父亲开始力不从心了，脾气也比以前温和不少，我们父子俩经常喝酒。
未成年人不许喝酒，这怕是我这一生打破的唯一一道规定吧。
“儿啊，你有没有考虑过其他的工作，我这份。。。”
“行情不太好，”他又把头低下去了，像他的脊梁一样。“那天老师说的有道理。”
“不行，”我开了瓶酒，“老子已经决定了，我要和你一起工作，毕业了就去。”
“不读高中？”
“不读，那些知识对我屁用没有。”我和父亲碰了碰酒瓶。
声音好大，但我也习惯了。
“哈哈哈哈——”父亲笑得很开心，“确实。”
父亲的神色又凝重起来，青筋在他的额头上突起，我感到些许的紧张。
“别跟我称老子！”
“哈哈哈哈哈——”父子俩又笑起来。
“黄衣侠，出动。”
“黄衣侠，出动。”
我们又继续着我们的豪饮。
结果，我还是在高中度过了人生中最没有意义的三年，在父亲的劝阻下。

只不过是写在纸上，称为遗嘱的语句。
给我好好上学。
仅此一句，父亲就匆匆踏上寻找母亲的旅程。父亲留下的积蓄都拿来供我上最好的高中了。
留下的，还有一辆战车，好像出了什么故障，司法程序没有将其变现。
父亲是怎么牺牲的？
不，不是牺牲，好像是和别人斗殴致死的。
那就不是牺牲了啊，我有点遗憾。那一刻我仿佛丧失了意义，接受着领养人的好意。
接受着老师，校方的好意，接受同学们的好意。
我也闭口不再谈起父亲的往事，仿佛那是什么很耻辱的事情。
高中比想象中的难，努力了一会就放弃了，周围人也渐渐疏远开来。
我住在城市水泥柱林立的高楼，屋子老大，上下学有专门的车接送。
城市的霓虹灯很美，萦绕在我的周围，我再也逃脱不了他。
在我毕业那天，警方找上门来了。
小小的房间，坐着我们俩。
“其实，你父亲死的很光荣，”那个男人偷偷抹了抹眼泪，“他是为了救我女儿死的。”
“在十字路口，一个货车失控，他冲了出去。。。”
“其实，也有可能救活的，但。。。”那个男人说出了一个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