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文 黄衣侠(3)

我们家住在老城区的一座小山上，四处能听到邻居家隔着几道墙互相问候。
“小子，你爸还没回来啊。”这是隔壁栋的张大妈，有两个孩子，都死于遗传病，她老伴太自责了，那晚进了山就没有再出来。
“他忙。。。”
“。。。。。。饿了吧，”张大妈说，“我给你蒸点面饼。”
她有个坏毛病，老是习惯性地多做面饼，这不浪费吗？
但她都会往我们家多送点，这件事倒是很好，面饼做的很好吃，有些里面夹着果干。
她说她最清楚小孩子喜欢吃什么。
可千万不要让她继续说下去了，不然她又要掉眼泪。
这种场面只有父亲应付的过来，每次他都会坐在张大妈身边拍拍她的背，好像能理解她的悲伤一样。
我也要变得像父亲一样，能在他人脆弱时守护在他人身边。
今晚的夜色是黑黑的，只有山腰的石梯隐约被灯光照亮，蟋蟀的声音忽远忽近。
他，他经常任务工作到很晚，有一半时间是和他的同伴和指挥官一起喝酒。
明明是无比高兴的事情，我曾幻想过这样的场面。但实际上除了酒臭，就是哭声，仿佛这份工作给了他们不小的压力。
还有就是钱，张口闭口都是钱。

这东西有这么必要吗？
“肯定啊，不然谁养你。”一个黄衣侠冲我吼着，“老子还有妻子儿女，上有。。。老。嗝！”
“没啦，不是去年死了吗。”我父亲回应着，灌下半瓶啤酒。
“没没没，没什么没，他们在上面看着老子呢，我可不敢怠慢了。”
“哈哈哈哈——。”
酒瓶子碰的老响，我捂住耳朵，看他们聊他们的人生大事，餐馆红绿的灯光打在他们脸上。
他们脸夸张地，扭得狰狞，放声大笑，放声大哭。
父亲也会哭的很大声，听到他哭。
我也忍不住哭。。。
饭桌很快就传开了，说我们父子二人上辈子是饿死的，一吃就哭。
“你不想你妈妈吗？”张大妈这样问我，她坐在我身边。
“想，”月亮慢慢从云朵里探出头来，“但没事，我和爸爸都约定好了，要替她那份一起守护和平。”
她就在那抹月色中，这是我自己认为的，因为月亮和她是那么像，一直在我害怕时陪着我。
月亮完全出来了，能看到哨塔上还亮些许灯光。张大妈叮嘱我早点睡，肯定又回去抹眼泪了吧。
树林的影子摇摇晃晃，风摇摇晃晃，我也坐在石梯上，盘着腿摇晃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