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新编］刑天(5)

“有什么要求就提出来吧，我会尽量满足你。”
炎帝的眼睛突然亮了，像一颗燃烧的火苗，语气坚定又咬牙切齿地说：
“要我把女儿嫁给你，只有一个条件。”
“请讲。”
“我要那个人的人头。”
炎帝愈发激动，忍不住吼道：“他杀害了我的部众，又在战场上羞辱我，我一定要复仇。”
黄帝的身体突然僵住了，一股寒意从心底奔向四肢百骸，可他还是挤出一个笑来，说：
“换一个吧，其他的都可以…”
“陛下！”仓颉打断了黄帝的话，跪在地上说：“请以社稷为重，别忘了神兽说过什么。”
“放肆！不过是个没头没尾的疯话而已。”黄帝以从未有过的语气怒斥仓颉。炎帝却突然插嘴说：
“回来的路上，我们也见过一只神兽……”
“什么神兽？长什么样子？它说了什么？”黄帝连忙回头问炎帝，从小到大，他还是头一回当着臣子们如此失态。
炎帝缓缓说道：
“他…一个人去见的神兽，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行刑前，一个声音从上方响起：
“后悔吗？”
刑天抬起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刽子手，那是个少年，有着赤色的长发和琥珀色的眼睛，身上不仅没有一丝丝的杀气，还眼神飘忽，仿佛早已神游太虚，这里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可他还是叹了口气，低下头与刑天对视着，眼中满是怜悯：

“明明已经充满了猜忌与狐疑，却还妄想演出这君臣相合，永不辜负的戏码。这就是你愚蠢的欲望。”
刑天眼前一黑，一颗脑袋骨碌碌滚下台去。他从未怕过什么，然而此刻，无穷的黑暗却让他惶恐异常，刽子手的话在他耳畔回荡着，他忍不住放声尖叫，渐渐的，刑天的肚脐裂开了一条缝，双乳也透进光来，变成了一对眼睛。重见光明的他疯了似的狂奔起来，夺回了曾经的盾与斧以后，他漫无目的地向着远方出逃，狼狈而仓皇。
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见过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