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新编！ · 胡思乱想之又一件小事』

我在路上一面走，一面想，那车夫，如此做法，是否整个京城人民皆是如此呢？
这么想着，我没有注意到面前那S门边的城墙，然后“噗通”一声，我撞在了那结实且坚硬的石头上。
“哎呦……”我伸出埋在衣袖里的一只手，扶住鼻子，这么不轻的一撞，令我感到我已经没有鼻子一样。
“哒哒哒……”只听得一阵脚步声愈来愈近。
“先生，您没事吧？”那声音低沉沧桑，敢情应是一有些岁数的人，我便扭过头去，瞧得这与我打招呼的人是一名老兵。
老兵的头发有些凌乱，且已经将近全白了，身上的衣服补丁甚多并大，灰色与棕色的补丁已经占据着这蓝色军服一半之多，看着，甚像已有花甲之年。
还没等我开口，这人接说：“您在思考何事？如此出神，我曾呼唤过您几声，也不见您挪步。”
“阿？我在想……嗯……这京城……”
他忽然又跟我摇手，作出“嘘”的样子，也许是在教我停下。
我愣了愣，撇头左望，面前又朝我们走来一些着洋服的中国人。
风开始再起，吹的这些洋服人的衣角飘来飘去，他们都把帽子拉低着，才好不让眼里进沙。
“火车何时起鸣。”中央的白帽洋服男人急促的问着旁边的同行人，这同行人像是助手，也许是下人，有一灰帽人声音颤抖的回着：“老……老爷，不急……我们，能赶上的。”
“这车轮也坏了，等一刻钟都不见有人力车来，我可有重要的事办。”白帽很愤怒的撇过头训斥着周围的同行。
忽然他的身前闪过一个黑影，迅速敏捷却也没有注意到前方。
“哎呦。”他像是被什么给撞倒了，一个踉跄直接栽在地上了，身上的洋服沾满了泥尘。“什么东西……”
“啊！”与他呼喊“哎呦”的同时，也有一个人叫出声来。
北风渐渐大了起来，尘舞动的飞快，这白帽也好不容易才看清与自己相撞的黑影。
“原来是个小毛孩子。”白帽直瞪着那个也被他撞在地上的孩子，大声说着。
“对……对不起……”那孩子害怕的缩了缩，手里像是握着什么，但并不碍着他蜷成了一个团、只露着一双眼子暴在空气中。
“你……”白帽正要发作，又一面相较好的灰帽忙牵着他的手将他扶起，打断他说：“老爷，赶紧走吧，不然火车要误点了。”
白帽拍了拍身上的灰，眼神依然没有丝毫放过那孩子的意思，但可能火车更重要些，便捂着嘴冲着地上那孩子喊：“算你来运。”
“走。”白帽指挥着同行人们，他们便一路往S门外走去。
待他们走远也不见背影后，我身边这老兵才一个箭步将地上团着的孩子抱了起来。
孩子像是做了一个噩梦后醒来一样，终于哭出声来，小手也握得更紧了。
北风吹的两人身上向风面尽是灰尘，也让他们在这冷清的路上格外显人。
那老兵摸着他的头，安慰着：“不哭，不哭，他们走了，他们走了。”
说罢，便用一只手从口袋里抓出一块咬过的大饼，再用另一只手护着不让它露出风来，然后塞在孩子手里：“吃吧，吃吧，没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