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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川端康成诺奖演说:美丽的日本与我(3)

这是一篇持否定态度的作品,针砭时下庸俗堕落的茶道,表示我的疑虑,并寓戏戒之意。
春花秋月夏杜鹃
冬雪寂寂溢清寒
道元的诗句,也是对四季之美的讴歌。诗人只是将自古以来日本人民所钟爱的春夏秋冬四时景色随意排列起来,你可以认为,没有比这更普通,更平淡,更一般的了,简直可说是不成其为诗的诗。但是,我再举出另一位古人的诗,与这首诗颇相似,是僧人良宽(1758-1831)的辞世诗。
试问何物堪留尘世间
唯此春花秋叶山杜鹃
这首诗与道元那首一样,也是普普通通的事,平平常常的字,与其说良宽是不假思索,毋宁说是有意为之的,在重叠之中表达出日本文明的真髓。更何况这是良宽的辞世诗呢。
漠漠烟霞春日永
嬉戏玩球陪稚童
暂伴清风和明月
为惜残年竟夕舞

1968川端康成诺奖演说:美丽的日本与我


非关超然避尘寰
平生只爱逍遥游
良宽的心情和生活,如同这些诗作所描述的,住草庵,穿粗衣,闲步野外,与孩童嬉游,和农夫谈天,不故作艰难语,奢谈深奥的宗教和文学,完全是一派“和颜温语”,高洁脱俗的言行。他的诗风和书法,均已超越江户后期,十八十九世纪之交,以及日本近代前期的习尚,臻于古典高雅的境界。直到现代,日本仍极其珍重其墨迹和诗歌。良宽的这首诗,表现的是一种辞世之情,自己没有什么值得留传下去的,也不想留下什么。死的死去,大自然只会更美,这才是自己留存世间唯一可资记念的。这首诗凝聚了自古以来日本人的情愫,也可从中听到良宽那虔敬的心声。
久盼玉人翩然来
今朝相会复何求
良宽的诗作里,居然还有这样的情诗,而且也是我喜欢的一首。良宽到了六十八岁垂暮之年,得遇一位二十九岁的年轻女尼,深获芳心,不失为一段良缘。这首诗既表述他结识一位永恒女性的喜悦,也写出他望穿秋水,久候不至的情人姗姗而来时的欢欣。“今朝相会复何求”,这句诗质朴真切,感情纯正。

1968川端康成诺奖演说:美丽的日本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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