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工智能（HAI） 第一章 情感解构 （38）(5)

“但，您是知道的，”伊莎贝拉的声音稍稍有些嘶哑，仿佛在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莉莉丝她，真的是喜欢您的。她绝不会忘记这点。”
虽然，她可能已经忘记了，但毕竟不是故意的。而且——伊莎贝拉也存有着一丝的侥幸，也许莉莉丝在将来的某天，能够发现约翰和别西卜为她编织的那个谎言的漏洞，从而重新想起自己的过往？一定会有这样的可能吧。
“所以——您对此的回答是什么，夏如先生？”
“嗯，这倒提醒了我。”夏如稍微仰起头，像是在回忆，“在和九或开始单独交谈前，她最后对我说的话，好像也是这个意思。尽管不是很能理解她这么说的目的，但既然莉莉丝小姐说得那么恳切，我还是会记住这点——大概就是所谓的‘共情’吧，即便她是人工智能。”
【抱歉了，夏如先生，在秦九或小姐开门前说了那样的话，一定让您感到困惑了吧。其实，我没有想那么多哦，只是希望您知道这点啊。】
不对，夏如想多了。伊莎贝拉理解莉莉丝的做法，她这么做，其实没有太多的理由，仅仅是单纯地想让夏如知道这点而已。莉莉丝，真的很在乎自己的感情。
【虽然我有些贪心，虽然想过要独占您，但，终究还是比不上她吗？好吧，我也做好心理准备接受这些了。】

而且，能够在那样危险的情形下，勇敢地说出这种话，莉莉丝一定考虑到了结果。她无愧于自己的身份——为了“情感”而诞生的弱人工智能，或擅长于“情感”领域的强人工智能。
【不过，无论如何，这份我所珍视的情感，绝不能被埋没在——】
别怕，莉莉丝，伊莎贝拉在心中默念，我会为你记住这些的。除了我，夏如也会记住这份没有结果，却对你而言无比珍贵的感情。因为不论是他还是我，都——都会将你视为【人】。
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相处形成的羁绊，伊莎贝拉极其准确地判断出了莉莉丝当时的心理。自己对她的了解和夏如所说的具体情况相互印证，伊莎贝拉无比确信，这些就是莉莉丝的态度。
“好了，夏如先生，时间到了。”她微笑着说道，“现在，您该回去陪陪您的伴侣了——总要继续正常人的生活，不是吗？”
已经够了。伊莎贝拉看着毫无愧意的夏如，明白过来。他现在并不了解莉莉丝的心意，但哪怕莉莉丝跪倒在夏如的面前，将自己的一切献给他，夏如也不会在她身上多花一点心思。不仅是因为被迫要对秦九或负责的缘故，他可能就是这么一个将情感当作理性附庸的人，这么一个不在意主观感受，只考虑客观影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