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工智能（HAI） 第一章 情感解构 （38）(4)

但，回想起莉莉丝那副痛苦的表情，伊莎贝拉还是没办法忍下去，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方案——隐晦地说明情况。
“是这样的。就在几个小时前，秦九或小姐和莉莉丝发生了较为激烈的冲突，而她们的计算机能力差距又是很直观的，所以……”
“啊，这样么……”
估计是像在那个法院里一样，狠狠得被教训了一通吧，夏如想着，自己原本还担心九或闹出人命，没想到她还挺克制的。
“我——虽然，莉莉丝是我的朋友，但我也能够理解秦九或小姐的心情。”这话倒算是真的，伊莎贝拉确实理解她，不过完全不能认同秦九或的做法，“可是，夏如先生，容我问您一句，您究竟是如何看待这样一位伴侣的呢？她对您的重视，几乎达到了常人无法理解的程度。这样的关系，究竟是否……正常？”
“人工智能么……抱歉。”沉吟片刻，夏如低下了头。
“为什么要道歉呢，夏如先生？”
“这是我的责任。”夏如像是很遗憾地摇了摇头，“强人工智能，是在人类面临灭顶之灾时，被强行创造出来的，而现代社会的伦理学还没有发展到能够处理他们的高度。好比被剖腹产强行取出的早产儿得不到育婴箱的保护一般，它的成长必然是不健康的。我没有把握能处理好秦九或将会面对的问题，就创造出了她，这是我不可推卸的责任。”

“——您真的不必如此自责，夏如先生，人类社会若是没有您，几乎不可能平安度过这场战争。”伊莎贝拉发觉夏如的愧疚是实实在在的，忍不住安慰起他来。
“也许吧，但该承担的责任我还是要承担。所以，我会完全遵从秦九或的意愿，也许能弥补她一点吧。”夏如话锋一转，“抱歉了，拉普拉斯小姐，这是我的回答——恐怕无法让您满意吧？”
“……即便，秦九或小姐从事着违背人类社会秩序的事情？”伊莎贝拉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就算发现秦九或确实错了，夏如也会选择包庇她。这样的话，不妨用更为激烈的语言试探他一下。
“我可以用我的全部声誉为她赎罪——那些声誉毕竟也是她为我带来的。”夏如回答得没有任何犹豫。
“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伊莎贝拉没了办法。照夏如这个态度，自己就算把莉莉丝的真实情况夸大十倍，他也未必会去谴责秦九或什么。因为，夏如对秦九或抱有着的——
不，不是感情。
伊莎贝拉突然想起来，之前在闲谈的时候，莉莉丝告诉自己夏如是怎样抵抗住了她的诱惑来着：
【理性无法做到的，我会依靠情感做到。】
好吧，既然夏如先生并不是纯粹出于感情而选择了秦九或，那么，自己不妨打一打感情牌，就当作是碰碰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