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者》（《美国》）卡夫卡 八 俄克拉荷马露天剧场 及 残稿、后记(25)

就这样，在一条街上，在一条略微向上伸展、一览无余并且幸好空无一人的街上——一个卡尔急如星火试图加以利用的环境——从一座楼门的幽暗角落里突然走出来一个警察并且问卡尔，他这辆如此小心翼翼遮盖住的车里装的是什么东西。可是尽管他神情十分严肃地凝视着卡尔，当他掀开灰布，看见布鲁娜妲那张冒着热气、惊惧不安的脸时，他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嗯？”他说，“我本以为，你这里装着十袋马铃薯，现在就这么一个女人？你们去哪儿？你们是什么人？”布鲁娜妲根本不敢正眼看那警察，而只是一个劲儿盯住卡尔，显然是怀疑连他也救不了她了。但是卡尔有足够的与警察打交道的经验，他觉得整个儿这件事不再具有危险性。“小姐，您出示一下，”他说，“您拿到的证书吧。”“噢，好的，”布鲁娜妲说并开始以一种如此令人绝望的方式寻找起来，以致她势必确实让人觉得十分可疑。
“这位小姐，”警察用怀疑中透着讽刺的口吻说，“找不到证书了。”“噢，会找到的，”卡尔心平气和地说，“这证书她肯定有，她只是不知道把它放到哪儿去了。”说罢，他开始自己去寻找，果然将它从布鲁娜妲的背后掏了出来。警察只是匆匆瞥了它一眼，“原来证书在这儿，”警察笑道，“这小姐是这样一位小姐？而您，小家伙，就管中间介绍和运输？您真的找不到更好一点的活儿干了？”卡尔只是耸了耸肩膀，这又是众所周知的警察干预。“好吧，一路平安。”警察见卡尔不搭腔便这样说道。警察的话可能带着蔑视，所以卡尔也不打招呼推起车来就走，警察的蔑视比警察的专心致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