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踪者》（《美国》）卡夫卡 六 鲁滨孙事件(28)

他的伤口无关紧要，这一点从那奇形怪状的、用旧布片绑成的绷带上就已经可以看出来，开电梯工们显然是闹着玩儿用这种绷带把他全身都裹住了。担架两头的那两个开电梯工也时不时扑哧扑哧地笑出声来。可是这里不是使鲁滨孙恢复知觉的地方，因为行人急匆匆在这里飞奔而过，谁也不理会担架旁边的这几个人，常常有人以地道的体操运动员的跳跃动作从鲁滨孙身上跳越过去，那位用卡尔的钱雇的司机嚷着：“前进，前进！”开电梯工使出浑身力气抬起担架，鲁滨孙抓住卡尔的手谄媚地说：“来吧，你来呀。”卡尔现在这副打扮，钻进汽车里岂不是最安全可靠了？于是，他就在鲁滨孙身旁坐下，鲁滨孙把头倚在他身上。留在原地的开电梯工通过车窗和他、和这位他们从前的同事热烈握手，汽车一个急转弯驶向街上，仿佛一定要出事故了似的，可是这辆汽车笔直行驶，立刻也就平静地汇入到大街上各种车辆组成的洪流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