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头马上(10)

你说什么是想？你说什么是疼？
锦年说心里很酸，骨头在血液里翻滚，手脚冰凉，身体里惊涛骇浪，要涌上来，溢出去，咸的，湿的。我对你的爱与思念，日积月累，在心里化作了海，从此潮起潮落，日升月沉，只有我一人知道。
那天烟火很美，忘了去赴云霞的约，抱歉。
何锦年先生是在深春离去的，在一个明媚的下午，在树荫里，抄戏文时不小心睡过去了，再没醒过来。
她走的匆忙，没留下什么话，只说想回那个雪夜火光里的城，与她合葬。可时光荏苒，几经变迁，那座小城是再也找不到了。至于那戏子，半个世纪前就共烟花寂灭，尸骨无存，又该去那寻呢？老人唯一的遗愿也终于没有被满足。
何锦年先生埋骨于一个公墓，在下葬那天，很多人都来了，大家对她致以真诚的祝愿，墓前摆满了鲜花与祭品。地上热闹极了。地下只有那本笔记陪着她，笔记上写满了戏文和她的名字。
六尺之下，亡人心头，笔记一本，忆梅遥君。
正文完
番外
那天太阳很亮，云彩也多，午后的天空就布满了云霞，我像往常一样拿了把椅子，在树荫底下写东西。到底是人老了，精力不济，不知觉间就睡过去了。
恍惚间有人摇醒了我，我抬眼去看，霞光染红了半边天，我居然睡了一个下午。有风，轻轻掠过去，牵了一朵云来，成了眼前人。是梅遥君，她还像以前一样，在童年父亲房里的红帐间，在那个清晨的苇草间，在深秋小城的戏台上，在最终变卖的留声机里，在那个烟火盛大的雪夜里，在此生错过后的岁岁年年里。

她美丽鲜活，风华绝代，眼尾那抹红霞是我此生唯一的故乡。
她说：“我们出去走走吧。”她牵起我的手，我就站起身来，同她一起，我们推开了门，门前已不是熟悉的街景，只有一条星溪淙淙流过，红霞漫过了天，要垂到地上来了。对面是万家灯火，喧嚣人间。
我们回家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