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夜梦之河（下篇）——Karl Edward Wagner(6)

“它是康斯坦斯写的。”卡米拉靠着枕头挤到她身侧。“这或许是夫人如此珍爱它的原因。”
卡西露达将黄色封皮的书册打开到她在读的页码。卡米拉探出头靠到她的肩膀上，和她一起读。她早脱下了紧身胸衣，丰满的身体贴着她饰缎带的内衣隆起。娇小的胸脯与另外的少女相比较，睡裙里的卡西露达几乎显得骨瘦如柴。
“难道不奇怪吗？”她评论道。“在这场颓废的戏剧里也有卡西露达和卡米拉。”
“我想我们俩和她们俩还真像。”卡米拉笑起来。
“她们是非常非常亲密的朋友。”
“我们也一样，难道不是吗？”
“我确实希望我们成为那样。”
“可是你还没有读到第二幕之后的部分，亲爱的卡西露达。你怎么知道她们的命运会是什么呢？”
“哦，卡米拉！”卡西露达把她的脸颊倚在卡米拉散发芳香的胸口。“别这样逗弄我！”
金发少女紧紧拥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可怜的，迷失的卡西露达。”
卡西露达窝在她怀里，倾听她脸颊之下的心跳声。她感到温暖且睡意朦胧，即便那本书一度令她烦扰。补药总是将她携入遗忘的梦地，而在卡米拉柔软的怀抱中飘入睡梦是如此惬意。

“你和康斯坦斯以前是朋友吗？”她问道。
“我们曾是十分亲昵的密友。”
“你一定很思念她。”
“不再是了。”
卡西露达坐到她房间的写字桌前，在她从那里发现的日记本上写作。当她前倾以够到墨水瓶时，她的衬裙堆挤在桌角。她时而停笔，目光于沉思中透过敞开的窗帘，凝视向夜空与下方滨水区建筑带棱角的屋顶交汇处渐深的靛蓝。
“我想我应满足于此处的生活，”她写道。“卡斯泰涅夫人在指令上十分严苛，但我确信她对我个人的福祉抱有真挚的关切，且她总以最和蔼的姿态待我。我每日的职责仅限于满足她最淡泊的性情，主要包括为卡斯泰涅夫人读书或是当她忙于做针线时在钢琴前唱歌，以及其它各种使我在简单的消遣中能与她作伴的方式。
“我提出过协助卡米拉处理琐事，但卡斯泰涅夫人不让我承担最轻度的家务以外的事情。卡米拉是我非常亲近的朋友，她甜美的关怀总能将我从在屋内一天接一天地坐着可能产生的乏味中引开。尽管存在这样的顾虑，我也没有离开眼下处境，或是去屋外的街道上冒险的欲望。我们不处在城市中具有特殊吸引力的区域，而是在离商场有一段距离，滨水区仓库与商业机构林立之处。除了提供我们所需的商人之外，我们没有访客，卡斯泰涅夫人的性情也不渴望社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