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后台》第九十四回(6)

“怎么回事，慌慌张张的？”
他费力吞一口口水，“后边，有人敲门。”
冯照洋一激灵站起身来，“什么人？”
“我没敢问，猫挠似的，听了半晌才听出来是敲门。”
“看看去！”
小子们不敢怠慢，全跟着朝院里去了。走到后门处屏息凝神，果然听得极轻的敲门声，“叩…叩叩…”
掌柜的站在门前低着声音问，“外边是谁啊？”
门外也低着声音，“郭掌柜，快开门！快啊！”是九龄。
听出来是熟人，霎时就松了口气，蹑手蹑脚地打开了后门。
可门一开，众人才放下的心，忽悠一下子又提了起来——门外站着三个人，认识的是九龄和小梅，不认识的，是被他俩架在中间的那一个，像是个人形，又几乎没了人样的。
“这…怎么回事？”
“是疯狗…”小梅费力抬起头回话，哭腔颤颤巍巍，“好像…好像…没气了…”
“啊？！！！”
小子们大惊失色，七手八脚帮着往里搭人。

“慢点慢点慢点！”小梅一迭声叫着，“他身上可没多少好地方了。”
掌柜的脑子里像进了十万只马蜂，可再乱也得先把场面稳住了，“阎鹤祥，去把你那炕拾掇出来！烧饼烧水去！磊子上水房投两块手巾！小孟儿九良，还有小四，把他弄到屋里去，手脚轻着点。”
九龄浑身上下都汗透了，“都躺下要睡觉了，听见外边咚的一响，我就举着灯出来了，一开始还没瞅着人，后来觉着脚底下有东西，一低头就看见他了。血次呼啦的，我也…没敢细看，上手探了探…像是没气了。我实在是没辙，这才弄到您这。”
“行了！”掌柜的蹙着眉，“你俩抓紧回去，就当什么都不知道！把门关紧了。”
“那他这……”
“听话！快走！”掌柜的简直要上手往外轰这俩孩子。
“那行，我们先回去，有什么用得着的，您知会一声。”九龄往亮着灯的屋里望了一眼，拽起小梅往家走了。
怹看着这俩走远了，又带好了后门才脚步匆匆地往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