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盖茨比》第三章(6)

这时候一个男人肯定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有个人清楚他的底细，两个人一起在德国长大，”他几乎是非常诚恳地在点头。
“不可能的，”第一个女孩说，“不可能是这样，因为战争的时候他在美国军队里。”因为我们又转而去相信她的话了，所以她非常激动地补充道：“哪天你们趁他放松警惕的时候偷偷看他，看他那样子，我打赌他绝对杀过人。”（确实很疑惑。第一次世界大战死掉的人摆起来，整个纽约市摆不下，既然在美军服役，杀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译者注）
她眯起眼睛，浑身哆嗦。露西也眯起眼睛浑身哆嗦。我们则都四处看着寻找盖茨比，想一睹他那种杀人者的面孔。很显然，盖茨比激发出了一种浪漫想象，证据是想象他的那些人根据捕风捉影的一点点东西在满世界传他的八卦。（It was testimony to the romantic speculation he inspired that there were whispers about him from those who had found little that it was necessary to whisper about in this world. ）

这第一顿晚饭——当然了午夜之后有宵夜场——现在正在供应，乔丹邀请我到她自己的那一个圈子里去，那个圈子的人正分散在花园另一头的桌子旁。那里有三对已经结婚的夫妇，以及乔丹的护花使者们，一个死乞白赖的研究生。这个研究生说话还老是含沙射影，给人一种印象，就好像乔丹或早或晚总会委身于他。相比于到处乱晃鱼龙混杂的混混团，这群人给人一种正襟危坐高度同质的感觉，而且满以为他们正代表着来自乡下的老牌贵族——是东蛋在以恩赐的态度对待西蛋，而且都还在小心提防着别被这里光怪陆离的取乐所带跑偏。（美国是没有贵族的，和中国一样。中国是以前有，后来没了，美国是以前没有，后来也不可能有。乔丹以及汤姆还有这些人都来自东蛋。他们对西蛋这种统一的态度，为后来写汤姆来派对也埋下伏笔。）
“我们去外面逛逛吧，”乔丹对我耳语，这时候我们已经在这群人里面待了浪费生命的半个小时；“这里对我来说实在是太过冠冕堂皇了。”
我们站起来，乔丹解释说她要去找宴会主人：说我从没见过他，有必要引荐。这让我感到很不自在。那个研究生点了点头，显得疾世愤俗又有点忧郁，总之很不开心。
我们首先到酒吧看了看，人超级多，但是盖茨比不在。乔丹在阶梯上也看不见他，在阳台上也看不见人影。我们无意间推开一扇看起来很重要的门，里面是一间高大的哥特式图书室，里面有很多雕刻精良的英国橡木嵌板，很有可能是从某处海外的古迹里弄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