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后台》第九十三回(2)

“你他妈什么毛病啊？”烧饼火大了，“现在是承认错误的事吗？就你那错误还用得着承认吗？咱现在不是想辙救疯狗吗！！”
“你小点声！”小四上手拽他，“再把小鬼子招来！”
话音未落，哐啷一声，大门从外边被人撞开了，再一看，巡警大伦儿面沉似水地走进来。
被吓一大跳的掌柜的抄起桌子上一块抹布就撇过去了，“你给我像个人似的！”
抹布整盖在大伦儿脸上，“您这可太味儿了。”
“活该！”
“说正经的啊，野尻大佐刚才被人当街打伤，一群日本兵把疯狗逮回去了，这会儿正让我们巡查呢。”
“打伤？！！”以冯照洋为首，这群小子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没死？”
“你们这都什么重点啊？”大伦儿比他们还纳闷儿呢，“是，没死，打在肩膀上了，已经送医院了。”
这句话就是压死冯爷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两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嗓子里发出一声悠长又压抑的哀嚎。
“怎么回事这是？”大伦儿都看傻了，“这回不会还是您吧？”

“嗯——”掌柜的怪声怪气地拖着长音，“那能少得了他吗？他多了不起啊！”
一屋小子全抱着膀子冷眼观瞧，都没谁上手扶冯照洋一把。
“我说呢，疯狗这孩子，疯是疯，可也没这份儿本事啊！这小子啊，净剩个逞能了。你说这回……”说着说着就带上了哭腔，大盖帽掩着脸，抬手揩了把眼泪。
一个巡街一个送件，都是在街面上行走的，哥儿俩低头不见抬头见，大伦儿知道疯狗好惹事，明里暗里护着他，也拿他当亲弟弟那么疼。方才冯照洋一说，心里就猜出了七八分，毕竟是官面上的，大伦儿很知道一旦被日本人抓了去，疯狗怕是凶多吉少。
“得了伦儿哥，还不到哭的时候呢。”小四拍拍他肩膀，“您是穿官衣的，怎么也比我们活泛。”
小孟儿走到冯照洋身边，“冯爷，论起来我叫您一声哥哥。之前一直敬您，服您，是因为您有胆有识。今天这档子事，说不怨您是假的，可人有失蹄马有失手，关二爷还有走麦城的时候。您跟这埋怨自个儿没有用，抓紧想办法是要紧。”
“孟儿说的对，”阎鹤祥上手把他架到板凳上，“趁大伦儿在这，他上街活动也方便，还能帮您传个口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