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幻象之主——霍夫曼·普莱斯(10)

“正如一个圆形是球体的投影，一个球体也是某个你们无法感知之高维形体的投影。故此，你们三维世界并其中的凡人与神明，皆为你到达的这个超空间的一个截面。你们的世界不过是真实的一个投射、一道影子，唯此而已。除你以外的所有人都认为这道阴影即是真实，并将幻象称作实质。
“你们的世界认为时间变化不停，实属大错特错。你们视时间为一系列运动，视时间为变化的原因。但此乃谬误；时间其实是静止的，既无起始，亦无终结。事实上，时间本身即是乌有的幻觉，时间流动的错觉令人们产生了名为过去、现在和未来的臆想与谬见。
“没有过去、现在与未来之分！”
最后几句话中饱含庄严的意味，令卡特无法生出怀疑之情。他相信这些话，可即便以他繁多的人格，也无法理解为他揭示的含义。
“如果时间并不存在，那又是什么导致了变化？”卡特无法理解这样的悖论，便追问道。
“并不存在变化。未来之物即如过去之物，它们的存在并无改变。变化不过是催生出另一种幻觉的幻觉。”

“若你们的世界实际上并无变化，那么实际上也并不存在时间这种概念。”
话音停止，卡特思索再三，认为能从理智上接受这些话语，同时也是因为空间之灵如此断言时的庄重语气。很显然，如果没有东西产生变化，那么也就不会有时间流逝的感受。时间体现在天体运行当中，体现在时钟指针的转动当中；如果没有东西改变，那确实不会有时间。
“但确实有东西改变了！”卡特抗辩道。“因此时间肯定是存在的。我的头发变得灰白，我的皮肤生出了皱纹——我本人就发生了变化。我的灵魂因一度存在但今已不存之物的回忆而疲惫不已。比曾为友人之人先行逝去的友谊让我被哀伤蚕食，而有时回想起未曾跟着肉体改变的灵魂也会让我感到雀跃。变化确实存在，它在我身上留下印记，也在每个人身上留下了印记！这都是幻觉吗？”卡特追问道，剧烈的绝望腐蚀着他的身心。
“并没有什么变化，”那庄严雄伟的声音如此宣示，令卡特不得不相信，但卡特依旧无法理解。“卡特，你和你的宇宙都不过是某个高维宇宙的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