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起的盖茨比》第五章(2)

“你家就像是在开世界博览会，”我说。
“是么？”他心不在焉地回头看了看。“我在检查房间。我们去科尼岛，老兄，坐我的车。”
“太晚了。”
“哦，那么我们去游泳池吧？我整个夏天还没有游过泳。”
“我得睡觉了。”
“行吧。”
他等待着，用一种明显压制的渴望眼神看着我。
“我和贝克小姐谈过了，”我过了一会儿说。“我明天会给黛西打电话，请她过来喝茶。”
“哦，那太好了，”他就好像不怎么在乎。“我不愿意让你卷进什么麻烦事。”
“你觉得哪天会比较合适？”
“你觉得哪天呢？”他很快反问我。“我不愿意把你卷进麻烦，你明白么。”
“那就后天？”
他想了想。然后不情愿地说：“我希望有时间话把草坪再修修，”他说。
我们都低下头去看草坪——我的草坪和他的草坪之间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我的糟糕草坪结束的地方，郁郁葱葱保养良好的盖茨比的草坪开始蔓延。我猜他讲的应该是我的草坪。
“还有另外一件小事，”他说地不确定，又很犹豫。
“你是不是觉得再推迟几天会更好？”我问道。
“哦，不是这件事。至少——”他摸索着一系列话头。“为什么不，我说，老兄，你挣得不是很多不是么，是吧？”

“不多。”
他这像是什么试探，然后拿了更多自信出来，说：“我觉得你也是，这么说也许冒犯——你瞧，我也有一些副业，一系列副业，你明白吧。我觉得如果挣得不是很多的话——你在卖证券，是吧，老兄？”
“在试着卖卖。”
“呃，这应该会让你很感兴趣。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你可能会赚到不少钱。这有一件十拿九稳的事情。”
我突然意识到，如果在不一样的情景之下，这样的谈话可能成为我人生的紧要时刻之一。但是整个提议太过明显，又缺乏技巧，以至于我没法顺理成章接受，只好拒绝。
“我现在腾不出空了，”我说。“我很想接受，但是现在没有办法承担更多工作。”
“你不用和沃尔夫歇姆打交道。”他可能觉得我介意之前午饭时候沃尔夫歇姆说的“不属于同一个时代”这回事，但是我后来更正说不是这么回事。我们都不说话了。他等了一会儿，希望我可以首先打破沉默。但是我已经太累了不想再多说话，随后他非常不情愿地回家去了。
这个夜晚让我觉得事情一下子变得晴朗，很高兴；我几乎是一进前门就昏昏欲睡了。所以最后也不知道盖茨比有没有跑去科尼岛，又或者他到底花了多少小时在“检查房间”，让他的房子俗丽地大亮着。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我在办公室给黛西打电话，请她过来喝茶。（玩到凌晨两点，第二天照常上班，尼克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