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赫勒拿(10)

“我需要做什么？”
“您只消告诉我，您不是机器人。这和您在意识上认为自己到底是不是机器人，乃至您客观上到底是不是机器人没有半点关系，当然，这和您身上有多少机械组件，是否安装了微机电系统帮您处理生活决策，抑或是大脑由百分之几的辅助电子脑控制，都毫不相干。您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我明白了您话的内容，但是不太明白您说这话的理由。”
“我说这话的理由，但凡一个活着的人类就能明白——无意冒犯，我不会据此就下定论您是一个机器人而非人类，不然我也未免太小瞧图灵测试了。您完全有可能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我的意思，或者您的生活环境迫使您使用机器的思维方式在思考，早已形成习惯。因此，您甚至不需要明白这场交易的逻辑依然可以执行交易，因为您根本不需要付出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只要我说我不是机器人，您就来火星？”
“正是如此。您果然是个聪明人，没有让我失望。如果您真的是机器人，也一定是某个高级型号了，您能在我只说了一半的情况下猜出交易的另一半，是需要大量框架外的经验的。”
“可我还是不明白——火星上的生态是被严格管控的，食物份额和排泄份额什么的，别说人了，微生物养在培养管里，每个菌落都有自己的身份标记以至于他们不会长得太大或是变异太多……除此以外您找不到任何生命。您来了只会相当麻烦。”
“我会搭乘矿船，或是补给船，船上总需要维护工程师，维护工程师总需要到目的地吃喝拉撒。尽管我不是宇宙船工程师，但我拥有一切拿到工程师牌照的素质。”
“这太奇怪了，我不认为您有任何理由如此这般长途跋涉。”
“您也说了，菌落的变异程度会被严格监控，但我敢肯定不是所有的变异都不被允许，因为无法摆脱熵增诅咒的机器人需要引入新的变数，但凡他们需要我，我就有生存的空间，在海王星，在火星，在任何补给船。不瞒您说，目前我对如何操作毫无头绪，但这都是需要我这边费脑筋的事。至于我这么做的理由也不需要您费心找，您只消知道，告诉我您不是机器人，未来的某一天我就能来到您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