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赫勒拿的回忆（4）

八
您在开什么玩笑！闭上你的嘴巴——这是一场欺骗！彻头彻尾的欺骗……而这是被欺骗后的愤怒，失望与悲伤……我从不后悔……那是因为我相信我的选择，而那可耻的花言巧语和诡辩误导了我的判断，何等的卑鄙！资产阶级一开始就发誓会背叛帝国，容克贵族从来也只顾自己的享福……根本没人全心全意的为帝国服务，对我效忠……这场该死的骗局根本就是因为他们的无能和放纵……现在谁又能指责他们呢……不管是诈骗犯……还是自私者……帝国已然不存，他们又为新的主子效劳去了……他们竟得到奖赏……勇敢的拉纳早就不在了，內伊和格鲁希......跟本派不上用场……噢……拉纳·拿波里奥尼……內伊·贝尼托……格鲁希·德·歌朗台……
无可奈何，你们什么责任都没有。是皇帝太相信奇迹了。六年，九月十日，零时三十三
写写笔记 半夜一两点
皇帝曾经的一个将军被允许来到岛上，皇帝说：你是一个公爵……一份娱乐一盎司 十点五十三
读读俄国小说 十一点半
这个岛的总督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他的每一个手下比海盗船的水手还要粗暴……不可思议的是这些坏东西还居高临下的扯着歪理！他们都该上绞架……二十三点三十一
皇帝还是给自己保留了皇帝称呼，尽管只被死去的帝国承认。他的财产已被剥夺了，他埋在地下的私人财务也被新的衙门搜刮一空……皇帝陛下如今必须靠资助维持生活了，尽管几率不大，但也必须仰人鼻息。 很晚
九
“我不得不在太阳下走动…………”皇帝在口述笔记，“这样看起来显得我似乎还没有老……但我知道，这一切不过是表面，我只是不愿在敌人面前表现出衰弱和痛苦罢了……让他们以为，我仍是那个野心勃勃的皇帝，我要仍他们日日胆颤心惊……我时常站在岸边，眺望大海，但在我的眼中，碧波忽然变成了绿树，高高的绿树，笔直的树干，树海随风微倾，这是欧洲才有的景色……我已出现幻觉，我终究只能在想象中战胜敌人了……才过了几天，我感觉手指肿胀，脚掌的痉挛愈演愈烈，站立，行走的耐力也大不如前，不一会儿我已气喘吁吁……烈日时而被云朵所遮，阴冷与光热变幻莫测，我的将军也许只会抱怨这燥热，可我自己却虚汗连连，脚底发冷，头脑眩晕……”说到这，皇帝沉默了一会儿，也许他还要挑战自己，他停止了口述，径直朝外走去。六年，九月十四，十四点十三分
科西嘉……热那亚……皇帝自己也想不到自己会如此思念家乡，他幻想着到美洲去，或者某个和平安宁的地方，做一个植物学家，有规律的作息；或修一座宅邸，放牧一些牛羊，豢养些家禽，打理一片农田，安宁的生活，做一个富家翁……但痛楚把他拉回了现实，皇帝此刻浑身难受……他在不知觉间不禁泪流满面。他希望没有任何人看见……晚上八九点的时候
皇帝已经习惯磨难了，被人背叛，为人拖累……现在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他想：“宁可让步，听凭主怒。因为经上记着：‘主说，伸冤在我，我必报应。”他又说：“想不到现在的我竟寄希望于宗教，我向来不怎么相信天主，……对，对，天主，我的兄弟，祂是在的，但我从不认为教宗能代表祂……”二十二点四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