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楼(3)

“陈监生，掌柜难得会舍得拿好茶出来，不喝个够怎么对得起平日忙活。”几个小二这样开着玩笑。
陈子卿笑笑，默默喝着茶，突然想起什么，说道：“掌柜的，你当初问我怎会落榜。其实很简单，我考的是进士科。”
“可子卿你本该是算学……”
“但是，本朝以进士科为尊，明算科比不上进士科。我没有掌柜的家境，又想一步登天，活该落榜，就这么简单。”
“是么。”陆羽轻笑一声，拿出一小罐茶叶，“这茶，比子卿你正在喝的那种贵五两。但以前你说喝不下，太苦。而你喝的，虽然便宜些，但也是好茶，而且你更喜欢。”
陈子卿思索了一会儿，笑道：“掌柜的，你这比喻好生奇怪。不过，谢了。”
“不客气，喜欢就好。”
其三
“茶向来是用来解酒的，而你，我这辈子就没见过吃茶还能醉的。”陆羽无奈的看着眼前那汉子。先前听到店小二报信，陆便羽稍使些气力，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楼梯，几下来到三号雅室，真可称得上“飒沓如流星”。

“掌柜的，你怎得行路无声，莫不是隐世高人？”那汉子立刻正襟危坐，丝毫看不出先前那幅醉鬼模样。又双手抱拳:“望前辈教我，小子一生无所好，只爱学些本事，听闻陆掌柜本领高强，小子特来学艺。”
“学本事？小子，你这演技都快比得上梨园那些个有名的角儿，靠那吃饭便可。何必再来我这，学什么茶艺，入门是易，精深可难。把这许多日子都扔在里头，又得不着什么好处。”陆羽故作不解意，岔开话题。
“掌柜的若是不愿意，那能听小子说些话即可，不必太麻烦。”那汉子见陆羽不愿，倒也没什么失落。如今这事才是他的目的，早就听闻“羽茶舍”善解心结，只是出于人之常情，不自觉做些掩饰。
见陆羽未做反对，那汉子便知他允了此事，抿了口茶，便开始说道:“其实小子也算是熟客，只是未曾自报家门，才多了几分生疏，今日便一并说了。”他见陆羽神色未变，便接着往下说。
“小子是位江湖客，自号‘心斋’。再过个把月，就是门派大选，实在有些心慌。听闻陈侍郎先前在您这做过账房，结果去年落榜，今年就登明算科，做了工部侍郎，所以来讨些吉利。”